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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帝这会儿心慌意乱,只道:“皇姐言重了,姐妹们闲话家常,何罪之有,姐姐们尽情畅饮才是。”
正阳帝话毕,乐声复起,未待众人欣赏音乐,便见从后方上来一个女官,在正阳帝耳边了句什么话,正阳帝顿时露了惊色,下意识地抬眸向初兰望过来。
初兰并不能确定女官回禀的是何事,但目光也未有半分闪躲,直直地凝着正阳帝,露了淡定的笑容。
却是正阳帝被初兰毫不回避的目光望得心底生寒,下意识地避开目光。
初兰带着几分关切地道:“皇上脸色不太好,可是龙体欠安?”
众人也都见得有女官与正阳帝回话,及后正阳帝便面露难色,这会儿初兰一问,各人心下少不得又是一番估量。
正阳帝忙道:“无妨,只是上亲王遣人来嘱朕,莫要贪杯。”
初兰道:“上亲王说得是,那皇上饮毕这杯中酒,静心欣赏乐曲吧。”
说完自斟了一杯起身向正阳帝敬酒。
正阳帝适才听得回禀,说洛飞人在宫门外,再思初兰适才的话,宫外必定已集结兵马,如若此时强行动手,对方必定鱼死网破地拥兵逼宫,纵然她做了准备,但兵戎相见,胜负以非她能掌握,倒时候她腹中骨肉未见天日,怕便要……
正阳帝见初兰已将杯中之酒满饮,目光如炬地凝着自己,再无时间多思,饮毕之后,在降雪灼灼的逼视中将酒杯轻轻地放到桌上,让女官把空酒杯撤了,心中惴惴,腹中又是一紧。
降雪虽然也因初兰的威胁而忧恐,但见正阳帝撤了酒杯,眼见着筹谋的计划便要落空,看着郜兰脖子都伸到刀下了,竟又要逃脱,心中百般不甘,这次打草惊蛇,错过这一次,再想要郜兰的命便难入登天了,如此也再不顾其他,端了酒杯起身道:“我敬三姐一杯!”
初兰知降雪这是想要代行摔杯,不顾正阳帝,强行动手。
宴上气氛骤紧,初兰知降雪与正阳帝不同,知降雪对她恨之入骨,却也没想到,她对她的恨,甚至让她是去理智,不顾兵临城下,不顾亲生骨肉的性命,定要与她拼个玉石俱焚。
面对这样一个疯子,初兰也是无法,凝了降雪片刻,缓缓拿了酒杯起身道:“只敬我一人不妥,这最后一杯酒,还是姐妹们同饮!”
满月与初兰心意相通,端了酒杯起身,望向雅容。
雅容知自己这酒一端,降雪便要满饮摔杯,初兰拦不住降雪,她也拦不住,现下怕是谁也拦不住降雪这个疯子了。
雅容端起酒,缓缓站了起来。
正阳帝被降雪突然的敬酒吓住,又听初兰说“最后一杯,姐妹同饮”
,分明是同归于尽的意思,再看承容、郜兰、赦月、驰雪这四个让她深惧多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姐,一个个面色如铁的决绝,她虽居上位,却似蜷缩在山脚,眼前的四座山眼看便要向她倾轧过来,将她压得粉身碎骨,正阳帝只觉呼吸困难,随之而来的是腹部剧烈的疼痛。
陪坐在旁亲王见得正阳帝面色如纸,额间冷汗涔涔,不禁惊唤了一声:“皇上!”
宴上四人望过来,只见正阳帝捂着腹部,微微斜依在亲王身上。
雅容见状,趁势高声道:“来人!
送皇上回宫,传太医!”
降雪待要高呵相拦,手中杯子几要脱手,被雅容趁着众人围护正阳帝之际,上前握住,在她耳边低语:“时机未到,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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