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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戍将他发间的几根麦草捡掉,顺势扶了一把怀中歪斜的身体。
从哑鹫上下来的那一夜,他又做了第二场梦,比前一次更加荒诞糜艳,这回总算看清了脸,也记住了那不盈一握的腰究竟有多白,似雪如霜的白。
大战在即,主帅却还在到处荡春|情,还荡得难以自持,怎么想都不合理,和中邪有一比。
于是这几天,骁王殿下便没怎么往军队后方看,想要将梦刹一刹,结果遇上一个四万八千岁的睡仙,跟个秤砣似的,你若不去找,他就有本事在一堆草里躺上一天。
梁戍实在牙痒,心也痒,此时将人拽上马背,还要不悦训斥:“就不会来找我说两句好听的?”
柳弦安很配合,反正说两句好听的又不累,像什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势如破竹马到成功,笛奏梅花曲刀开明月环,要多少有多少。
梁戍:“……”
活了二十几年,他这算头一回与红尘欲|念扯上关系,经验欠缺,所以业务不太熟练,只能时不时地手欠一把,生动演绎了何为剃头挑子一头热。
奈何柳弦安最近可能是因为和梁戍混熟了,又或者是大道既通心胸更豁达,总之对扯头发摸胳膊之类的小动作,是可以抱以无限宽容态度的,概括起来,就是根本不会搭理。
留骁王殿下独在原地考虑,自己究竟哪一步没有做对,怎么会与梦完全不同。
柳弦安使劲伸了个懒腰,静静看着远处的天象:“明天会刮很大的风。”
“我会派些人保护你。”
梁戍说,“想待在后方,还是想看哑鹫攻城?”
“看哑鹫攻城。”
“那你只能睡不到两个时辰了,爬山还需要一些时间。”
梁戍慢慢遛马,带着他在营地里又走了一圈,看得高林很是稀奇,这大半夜的,自家王爷不睡觉,带着柳二公子骑的哪门子马?怕不会又出了什么乱子吧,于是亲自跑去探听究竟。
梁戍问:“怎么,你也想听?”
高林耿直回答:“啊对,我想。”
梁戍将柳弦安送回阿宁身边,自己策马回到篝火旁,高林立刻凑上前,关切地询问:“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梁戍道:“本王前几天做了一个梦。”
高林态度万分认真,嗯,做梦,做什么梦,与这场战事有关吗,是吉兆还是凶兆?他一心为战,纯洁得好似一片白雪,所以压根没做一点点防备,差不多是在全情投入的状态下,被强行灌进了满脑子的不可言说,简直算得上是迎头暴击,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整个人都五雷轰顶。
“柳柳柳……柳二公子?”
高林舌头打结,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梁戍瞥他一眼:“有问题?”
那多少还是有一点的吧!
高林简直整个人都要裂开,万分不可理解这份情是因何而起,柳二公子,暂不说人家白鹤山庄的公子能不能随便被娶,就算能被娶,那也曾经是公主相中的男人,而且皇上又一直心心念念要赐婚自家王爷和柳三小姐……姐姐弟弟哥哥妹妹的,连线也要连出八条来,这关系记还能再混乱一点吗?
“王爷。”
高林试图诱导,“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你在梦里看花眼了,那其实是柳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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