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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素不爱哭,近日眼泪却多了不少。
现在心冷得结了冰似的,想哭,反而淌不出一滴泪。
怔怔坐在床上,只觉得满脑子迷迷糊糊,娉婷抬手抚着额头。
哦,又烧起来了,冰冷的指尖触碰灼热的肌肤,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何侠指派来的侍女铃铛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姐姐,要起来了?”
她连问了两三遍,娉婷才恍惚着回头,“嗯?”
铃铛麻利地端来热水,拧干毛巾递给娉婷。
总在逃亡奔波,这里来那里去,日常用的东西都乱糟糟地塞在大木匣子里,铃铛到处翻找娉婷常用的梳子。
娉婷在她身后说:“别找了。
你把冬灼找来。”
“冬灼?”
“他不在?”
铃铛摇头,笑道:“我瞧瞧去。”
太阳很好,春天的味道越来越浓。
门帘的垂珠被铃铛俏皮地一掀,反射着耀眼的光。
剎那,娉婷又想起花府那道垂帘。
她和花小姐偷偷藏在帘后,窥看登门拜访的来客。
那是,看见楚北捷的第一眼。
只剩一人的房间冷冷清清,冷得娉婷不用旁人惊动也蓦然回了神。
下了床,取出梳子倚在窗边慢慢梳理长长的黑发,一边看外面生气勃勃的景致。
红色和紫色的花正半开,池塘边绿草茵茵,景色虽美,却很陌生。
不是敬安王府,也不是镇北王府。
“自愿上马来,跟何侠告别。
从此,你不叫白娉婷,你会姓楚。”
“接过离魂,你只记得楚北捷,却忘记了归乐。
你可曾想过,那是两国的信物,是归乐百姓五年安家度日的保证?”
她忽然蹙眉,心口疼得像快断了呼吸一样,苍白的指节紧紧拽住胸前的衣裳,回头看着静静放在床边的宝剑。
离魂。
离了楚北捷,却回不了敬安王府。
她白娉婷,小敬安王身边最有分量的侍女,随主出征定计灭敌的女军师,逼敌国大将立下誓言保住归乐五年平安的女子,为何居然在这十天九地中,成了孤魂?
“娉婷,你找我?”
冬灼的声音传来,就在身后。
娉婷放下梳子,转头时,唇角已经勾起往日熟悉的浅笑,“有事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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