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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马祥麟爽快道,“你我在匪寨共过生死,今日你这个忙,马某帮定了。
我的几十个川兵弟兄扎营在华亭县,这一路打马回去,正好带上,申时应能赶到。”
黄尊素仿佛夜行人得见曙光,转身就跑回军衙去写急信。
马祥麟眼睛一眯,暗自深吸一口气,走到树荫下蹲着的唐老伯面前,拎起包袱行李就挂去一个牙卒亲信的马上。
然后扭头对郑海珠道:“与我和黄兄同路回松江吧。”
碰触到郑海珠有些不得要领的目光后,马祥麟若无其事道:“你救我一命,我载你一程。”
黄尊素走出军衙时,看到郑海珠已经坐于马祥麟身前。
这,这成何体统?
但和张着嘴、一脸惊讶的唐老伯比,黄尊素硬是收住了眼中的异色。
毕竟,人家郑姑娘自己,都神情坦荡泰然。
待到众人策马赶路时,黄尊素偷眼瞧马祥麟那边,又觉得好像,好像和有伤风化并无干系。
郑海珠本就穿着长褙子与布裤,坐于马鞍上,双手扶着前鞍桥上的铜把手,看起来虽有些瑟缩,身姿却还稳当。
马祥麟则坐在马鞍后头踮着的皮囊上,放长了缰绳,双臂几乎碰不到郑姑娘的肩头,胸膛则离得更远,所幸他生得高大,郑姑娘的发髻并不会遮挡他的视线。
如此驭马,难度极高,对于马祥麟而言,却像举杯饮酒、提箸夹菜般轻松。
真是将门无犬子。
黄尊素心中由衷地赞道。
……
金乌西沉,晚霞绚烂。
暑意散去,凉风袭来,本是一天内最舒服的时辰里,韩希孟却觉得,身陷匪寨的恶梦,仿佛又再此袭来。
但她仍挺直了脊背,站在原地。
“开门,开门!
董其昌,董老儿,出来见人!”
“董祖常,你仗着你爹吃过朝廷俸禄,就这般欺凌我们小老百姓么!”
“乡亲们,董其昌在朝中就官声恶臭,圣上将他贬出京师,他在湖北管科举的时候又向穷苦生员索讨贿赂,如此大奸大恶之徒,如今又来松江府为非作歹,我们须将他赶回他华亭县的老家去!”
董宅大门外,阵阵叫骂声此起彼伏。
董其昌的次子董祖常,面色涨得通红,额上青筋凸绽,忽地低吼一声“一派胡言”
,就要去开门。
一个二十出头、锦缎直裰的士子,忙与几个家仆拦住董祖常。
“兄台万莫中了彼等的激将法,此时外头已没了章法,你若遇不测,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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