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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劭手肘抵着严峫咽喉,喘着粗气嘲讽道,“再不回话他们可就走了?”
“……”
严峫脸色青红发紫,发不出任何声音。
“等那些人找到你的尸体,他们会怎么说?是假惺惺掉两滴眼泪,为你举办一场虚假冗长的葬礼,还是在心里嘲笑你这个蠢货,白白跳下来送死,最后却什么都不能改变?”
闻劭靠近眼前这张令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可恶的脸,鲜血从他鼻翼汩汩流淌,每个字都包含着浓烈不加掩饰的恶意:
“从最开始你就注定了只在悲剧中扮演配角,严峫……你只是个废物。”
他们两人无比近距离对视,严峫十指全部刺进了闻劭脖颈,几道鲜血顺着指印蜿蜒而下。
不过在这时候对他们来说,好像肉体上的任何伤害或痛苦都已经不算什么了,严峫暴戾凶悍的脸因为使力过度而扭曲,向边上侧了侧头,缓缓做出两个口型。
——傻、逼。
闻劭顺着他的目光一望,赫然只见江停已经强行坐起身,双目无神望着别处,枪口却正冲着他们!
河水在枪口上闪出森寒光点,闻劭一愣,旋即好似看到了什么笑话:“开枪啊,江停?”
“……”
“你已经看不见了对吧?”
江停仿佛没听见般一动不动。
“开枪吧,还是说你不敢随便扣下扳机,”
闻劭喘息着笑起来:“是杀死我还是杀死姓严的,你不敢赌一把试试?”
——我不敢么?江停想。
记忆中子弹出膛那一下的震动穿过虚空,穿过血脉,勾动了意识深处某个越来越清晰的片段,十多年前熟悉的声响从耳畔响起——
砰!
叮当。
砰!
叮当。
砰!
……
弹壳在脚边落了一地,江停摘下耳套,突然听见身后有人问:
“你是这儿的学生?”
江停回过头,空空荡荡的射击场门口,有个干瘦高挑的老人正逆着光,背手站在那里。
“……是。”
“七米十发九十七,成绩还可以。”
“您过奖了……”
“但是还差口气。”
江停只当这是不知哪里跑来溜达的退休老头,微微一哂,也不反驳。
“不服气?”
老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战术射击首先是用心,其次是用脑,最后才是用眼。
风速、距离、角度、心跳、呼吸,这些因素在狙击手的计算中必须达到完美统一,否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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