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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地上的东西里找了把砂灰瓢,要去打“脑袋”
。
“脑袋”
嘻嘻笑着,像猴子似地跑开,躲到柱子后头,探出头:
“龚老板,你不是拿得挺板扎的嘛!
(板扎,当地方言,板是平整,扎是硬实,合起来是既平整又牢实的意思)怎么,我给你弄的黑水鞋感觉可爽?哪个叫你一天到晚二五夹火地?(笔者注:二五夹火,二五是‘二百五’的简化用语,形容一个人绕来绕去;‘夹火’,是带着火气。
‘二五夹火’是怪里怪气的意思)黑灰料又腻又上色,给你换个享受法子,你不感谢我才怪!”
龚汝德一会儿恼一会儿笑,让工地上所有人捧腹。
王峻山不明白“脑袋”
为什么敢和不苟言笑的龚汝德开玩笑。
他低头正要去上料,突然工地上来了一人。
来人和龚汝德差不多年纪,穿了一身中山装,不出声,定定地打量着工地。
见到来人,工地人像是有人吹了哨子,一下散了。
“脑袋”
一声不吭,干起了活。
龚汝德看到中山装,陪着笑,请他进了一间工棚。
张二憨来到“脑袋”
的身后,对着“脑袋”
重重敲了一记后脑勺,道:
“脑袋,你老子来了,你敢不去会会人家?”
“脑袋”
往后站了站,拿起手中的搓灰板在手,扬了扬:
“两憨,你可是一天到晚地想着要来占我便宜的啊?你什么时候又会了一招,要跑来我面前‘你老子’、‘我老子’的了?”
张二憨愣了一愣,知道自己含混,让戴文祥误会了,陪了笑脸,道:
“我再跟你说一遍,是你老子,不是我老子!
你敢说戴师傅不是你爹?难不成,是我爹!”
戴文祥这下听明白了,依旧是一脸招牌式的笑:
“你要是来顶我干活,我就去!”
张二憨假装拉下脸来,一脸严肃地道:
“哈!
你这个脑袋!
你家老戴来找你老丈人商量你的大事,你竟然不去听听人家说了啥,跟我谈条件?”
“脑袋”
不理会张二憨,“吭哧”
、“吭哧”
往墙上抹砂灰。
张二憨自讨没趣,转身对王峻山自嘲道:
“你看看这种人,龚师傅怎么会瞎了眼,把二姑娘往他身上推?都要办结婚证、打肉炮的人了,等当没有一个正形!
(笔者注:等当,当地方言,完全是,相当于的意思)”
王峻山这才知道,中山装不是别人,正是“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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