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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融轻咳一声:“没有说笑,不仅不带你,那一百卫士,还有谷雨,你们一并都留在张掖城内,去的只有我和薛潭高氏三人。”
贺湛顿时炸了:“那怎么成!
我不同意!”
他火冒三丈,气得够呛,连平日的带笑模样也都化作阴沉:“三哥,我千里迢迢跟着你来到这里,你就这么对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怕死?”
贺融拉他的手:“你先坐下吧,我慢慢与你说。”
贺湛甩开:“长话短说!”
薛潭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平日对他家三哥言听计从,亦步亦趋的贺五郎动真火是这么一副活阎王模样。
贺融:“那好,让鱼深与你说吧。”
薛潭:“……”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又是我?
顶着贺湛两道快要烧穿他身体的目光,薛潭幽怨地看了贺融一眼,道:“其实这两天,我们设想了西突厥现在可能出现的情形,无非两种:一是真定公主在西突厥内还拥有相当的地位与身份,你也知道,西突厥皇后,也就是可敦,是可以参政议政的,只要真定公主没出事,凭你三哥的能耐,想要说服她帮我们搭桥牵线,是不难做到的。”
“但还有另一种情况,真定公主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又或者失去了相应的权力,那么我们就不能直接找真定公主了。
陛下说过,西突厥内部,现在最有可能继承汗位的两个人,分别是鲁吉和伽罗,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就要随机应变,从那两位继承人身上寻求突破了,不管如何,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贺湛没看薛潭,依旧冷冷盯着贺融:“那跟不让我去,有何关系?”
薛潭见贺融没有回答的意思,只好继续道:“突厥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劫掠打仗对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我们准备混在商队中,带上你,或者卫士中的任何一个,很快就会被突厥人发现异样,因为你们的言行举止,根本不像寻常商贾,尤其是你。”
贺湛蓦地望向薛潭,眼神中带着几分凶狠:“我怎么了?”
贺融:“你见过血,你身上的凶煞之气,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同样在刀尖上生活的突厥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贺湛瓮声瓮气:“高氏可以学,我也可以学!”
贺融郑重道:“五郎,我们不可能将一百禁军都带上,所以需要有一个人在城中镇守接应,这个人只能是你,陈谦虽然是副统领,但他的魄力和身份还不够,你是皇孙,更有威慑力,你们须日日操练,勿要懈怠武力,说不定哪天我们就需要你们的帮忙了。”
贺湛只觉喉头微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贺融:“鱼深,你先出去吧。”
薛潭忙不迭起身走人。
没了外人,贺湛扁扁嘴,委屈道:“三哥,我不想你去送死……哎哟!”
他的脑袋被贺融敲了一记:“把你的乌鸦嘴给我收一收。”
贺湛却半点也笑不出来,他一把将贺融抱住,情绪很低落沉闷:“三哥!”
贺融啼笑皆非,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但他还得轻轻拍着对方后背,哄道:“你现在知道,我不是故意不肯带你了吧,幸好你跟着我来了,不然换作别人留守,我还不一定放心。
如果我们在那边出了事,到时候还得靠你去救的,你须得有心理准备。”
贺湛呜咽半晌,方才松开他,把眼角湿润揩去,有点不好意思:“眼睛估计是在外头被风沙迷了眼了。”
贺融一本正经:“嗯,这风沙可真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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