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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芳芳还待回屋将银子拿出来还给他,夜色,已经看不到他身影。
“这……这……”
一向无功不受禄的张芳芳,只觉这银子有些烫手。
这位九爷上门时,她正在吃晚饭,大过年的,既然赶上了饭点,她便招呼斑九喝了一碗稀饭就咸菜。
斑九饿肚子跑了一天,只觉这么一碗农家大灶熬出来的白米粥,美味极了。
看这姑娘年纪轻轻,却单独过活,很不容易的样子,便想留点银子帮补她一下。
谁知这一幕被路过的朴婆子撞见了。
朴婆子就是那朴光棍的姑妈,自己没儿子,把朴光棍当个宝贝似的疼。
朴光棍前些日子挨了闷棍,被人狠揍一顿,她日日熬汤送水的,这刚送完饭呢。
自己大侄子不计较这丫头没爹媚娘、哥哥还是个囚犯,想讨她做老婆,她不愿意就算了,竟然还明目张胆跟别的男人往来!
朴婆子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站在张家门口,扬起嗓门阴阳怪调道,“我说一个姑娘家家的,田里一粒米都没收下,怎么就能过得滋滋润润的呢!
原来干起了这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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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芳芳正要关院门,听到这话,不由问道,“朴大娘,您这话是说我吗?”
朴婆子掐着腰,唾沫星子直喷,“你说呢!
不是说你还能说谁?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
张芳芳涨红了脸,“我干啥营生了我?你把话说清楚。”
朴婆子冷哼一声,“你干啥营生,心里没数?陌生男人都领进门了,人临走还给你留钱,年纪轻轻的,咋恁这么不要脸呢!”
“朴大娘,你莫要乱说话!
那位九爷我也是头回见,人家就是来办点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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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回见就领进门捣鼓恁半天!
办事儿?我看是办你吧!”
朴婆子越说越上劲,“不成,我得告诉里正爷去!
咱小岗村一个村儿都是老实人家,不能叫你这么个烂货败坏了名声!
你要卖,就滚到镇上的春风楼明码标价的卖,别在村里当暗娼,回头咱村的姑娘小伙儿都不好说亲了。”
张芳芳一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是这种跟人撕了半辈子的老妇女对手,气得眼睛都红了,却毫无还击之力。
“朴大娘,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亲眼所见,什么时候血口喷人了?你这小骚蹄子,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烂货!”
大过年的,又是夜深人静,朴婆子这么一嚷嚷,不少乡邻都笼着袖子站到自家门口看热闹。
朴婆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嗓门又抬高八度,“乡亲们呐,快来看看!
张家这小蹄子,在村里做了暗娼!
刚刚才送走一个镖客!
这要是传出去,咱们一个村的姑娘小伙儿都要受连累啊!
往后可怎么跟外村说亲啊!”
人群,有些可怜张芳芳遭遇的,就劝道,“朴婆子,人家一个小姑娘家不容易,你说话嘴巴带上把门的,别随口就来。”
也有一贯跟张寡妇不和,看张家不顺眼的,“朴婆子不见得就是乱说,张寡妇那把年纪,都能跑到镇上嫁给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赖藤出不了好瓜,什么样的娘,养什么样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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