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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抬眸看向卿如是,欲言又止。
终究什么也没说。
卿如是探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心口那道不存在的疤痕。
正厅的门被打开。
两人不再交谈,一前一后走进去,卿母将卿如是拉到一边,低声说话,萧殷则站定在他们几步之外拱手施礼。
卿父示意他不必客气,“我下朝时听国学府的几位学士说会派人前来,却没想到是你。”
萧殷恭敬回了,余光却见卿如是跟着卿母离开了正厅,似是不想扰他们谈话。
他微垂着眸,默然立在那里,一瞬,又被卿父的声音拉扯回神。
这边,卿母将卿如是引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坐下,抬起她一只手瞧那只玉镯,“这玉镯上缠裹的银丝好看,可惜就是银丝上有点瑕疵,细看的话就不大顺眼了。
上回着人给你那个好,明儿个戴那个罢。”
卿如是另只手撑着下巴,抵在桌上,慢悠悠点了点头,“嗯。”
“除了镯子,珠钗发簪也得学着戴。”
见她神情郁郁,卿母肃然道,“如今不比从前了,谈婚论嫁,你不支棱起来谁提亲呐。”
卿如是依旧点头。
卿母握着她的手,在她身旁坐下来,长叹一声,道,“你能嫁个好夫君就成,官大不大的无所谓。”
顿了顿,又啧声摇头,“不,官还是得稍微大些,没个家底也不行。
好歹成亲以后,衣裳首饰、胭脂水粉不能缺了你的。
你能嫁个像娘这样没事就喜欢给你买这买那的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一定得是心甘情愿买给你的,若是你哭着求着才给你买,那也没意思。”
卿如是的神思早不知游离到了何处,此时听卿母说停,才附和地点点头,“哦哦……好。”
卿母一巴掌敲她脑袋上,“啧,听见没有你就‘哦’?”
“听见了,听见了。
你说让我寻个如意郎君,喜欢拾掇我、也愿意买好看好用的让我拾掇的那种么。”
卿如是忙复述,侧眸瞧了眼卿母,又笑说,“娘,我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卿母挑着盒子里的发钗,在卿如是的脑袋上比划来比划去,随口回。
卿如是措好辞,郑重道,“父亲明日不是要住进国学府去,参与招收人才这桩差事吗?因为陛下安排给国学府的差事里恰好有修复崇文先生遗作这一条,世子知道我对这方面颇有研究,所以邀我自明日起也住进国学府,帮他一起批阅文章进行选拔。
您看……这等把不准就能光宗耀祖的大事,我是不是应该去一去?”
听及此,卿母停下了比划的动作,狐疑道,“世子不是已经住进国学府里去了吗?你们怎么见着面搭上话的?”
卿母不愧是卿母,一击就击中关键。
卿如是掏出玉石给她看,“他给了我个信物之类的,反正说拿着就能进去,我就去找他了。”
卿母赶忙放下手中珠钗,接过那枚玉石打量着。
卿如是则漫不经心地对镜自照,发现不知何时脑袋上已插满了珠钗簪花,步摇叮铃,碎玉相击,花里胡哨地。
“他怎么说的?”
卿母忽然拽了拽卿如是,又急又笑。
“什么怎么说?”
卿如是致力于将满脑袋的发簪一根根地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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