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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渔网缚住的感觉非常难受,被十几双手拖拽得悬空的一瞬间,不安感随着地心引力的脱离此消彼长,我的神经惴惴地狂跳起来,不由自主地环紧了阿伽雷斯的腰,深深嗅着他身上令我迷恋的气味。
他抽出手臂,将我牢牢的搂在怀里,宽阔有力的蹼爪穿过鱼尾的孔洞覆着我的脊背,好像透过我的身躯包裹住我的整颗心脏。
这不禁让我感觉那个曾经的阿伽雷斯此刻已经回来了,又或者说他们融为了一体,不管在哪个时空,阿伽雷斯对我的记忆想起了多少,又是否清晰,捍卫我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透过网洞,我看见这些日本士兵们正穿过一片森林,将我们正运往什么地方,树上地上随处可见焦黑的尸骸,可谓尸横遍野,一处处已经辨不清是什么东西的残骸冒着滚滚浓烟,升向渔网间支离破碎的灰暗的天空,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一滴滴穿过斑驳的树叶落在脸颊上。
我的心中升腾起一大股酸涩的情绪,我想到自己的家人,他们也许正望着另一个时空的天空思念着我,而我距离他们千里之遥,大概永远也无法回到他们的身边,做他们的好儿子了。
见鬼,我现在一无所有,除了身边这个我为之放弃了所有的、不知什么时候能意识到我是谁的爱人。
我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停止脑子里悲鸣的念头,阿伽雷斯却仿佛有所感知一样,扒拉开渔网,侧过头盯着我的双眼,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摇晃的视线中,我仿佛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闪烁的疼惜。
他的嘴唇动了动,低声的喃喃出他数次对我说的那个词:“别害怕……”
他的蹼爪艰难的从孔洞中挪动着,放到我的脸颊上,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他沉沉的心跳透过潮湿的胸腔直达我的耳膜,那瞬间,我忽然强烈的渴望他像以前那样,在每句话的后面都加上我的名字,就好像在无时无刻的证明我是他的,可该死的,我什么时候沉溺于这种被打上烙印的感觉了呢?
该死的,太该死了,德萨罗。
“这是什么?”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忽然在前方传了过来。
运送我们的日本军队停下来,远远的,另一个声音回应道:“报告大佐,我们在西海岸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条人鱼和一个白种人。”
“哦?”
那个被称作“大佐”
的人疑惑道,我撇过头,望见一个衣着与这些士兵有明显区别的中年男人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快步走到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与阿伽雷斯一番,脸色忽然就变了,他挥了挥手,喝道:“快,这条是病叶博士正在寻找的黑鳞人鱼!
把这个白种人跟他分开,押到关押战俘的集中营去。”
“不!
这位长官,请别将我和他分开,他是只难以控制的野兽,只有我能驯服他!”
我心中一惊,抓住渔网叫道,被称作大佐的男人面目凶色,粗暴的抬起脚就要朝我踹来,被阿伽雷斯翻起的鱼尾不偏不倚的挡住,那锋利的鱼鳍轻而易举的便将坚韧的渔网劈开一道破口,在大佐的腿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令他惨叫着退后了几乎,被几个士兵扶住才没跌倒在地,气急败坏的拔出了军刀,似乎打算朝阿伽雷斯的鱼尾砍下去,却又顾及着什么的插回了刀鞘,脸色铁青:“快!
迅速送到病叶博士那里去,这是个棘手的货色!”
话音刚落,兜住我们的渔网便随着一路小跑的日本士兵们猛烈晃动起来,如果不是阿伽雷斯的蹼爪护着我的身体,我几乎就要吐了。
就在我头晕目眩的时候,周围的人声嘈杂起来,我们了一个像是防空洞的昏暗隧道里,我看见一列列的日本军队和身着白大褂的军医经过身边,最终我们在隧道内的一扇铁门前停了下来。
我看着那扇铁门,灰色的金属透着阴森森的光泽,表面用惨白的油漆漆着一个硕大的编号:a-701,这串编号好像某种电流那样瞬间击得我神经一跳,竟然觉得有几分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呢。
在哪里见到过呢?我仔细的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着相关的蛛丝马迹,我的记忆力奇好无比,除了某些因精神创伤而忘记的事有关阿伽雷斯的那些片段,只要我努力去想,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可以具细的回忆起来。
很快,我意识到我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串编号——它曾经出现在我爷爷的笔记本中夹着的一张照片之上,那张照片里他与一个男人并肩站着,背后就是这扇门。
而我突然之间更想起来,那个站在我爷爷身边的那人,竟然是那个变态的科学狂人,真一。
霎时间我的汗毛都竖起来。
就在我在努力理清这一切隐含着什么之时,铁门轰然的打开了。
尘埃在防空洞冰冷的灯光下四散飞扬,几个黑影从铁门之后的缝隙里呈现出来,而我和阿伽雷斯被放在地面上,十几名日本士兵用几圈锁链将我们的身体牢牢缚住,接着两个穿着防护服的看起来是实验人员的家伙从铁门里迅速跑了出来,趁机想朝阿伽雷斯身上注射什么东西。
我奋力挣扎着,想阻止他们触碰阿伽雷斯,却被锁链绑得动弹不得,而反观阿伽雷斯,他却冷静得不得了,只是冷冷的观察着这些在他身上乱动手脚的人类,将好像一只鲨鱼睥睨着那些从它身上争夺附着物的寄生鱼们。
同时我感到他仅能动弹的蹼爪握了握我的手腕,他的力道很足,没有颤抖和虚弱的迹象,指头更暗示意味的触碰着我的掌心,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意味深长的停留了一会,似乎在无言的告诉我他并没有受到任何药物的影响,他将会设法保护我的安全。
我点了点头,他便装模作样的闭上了眼,脸歪在一边,显得安静而温顺,就好像当初在船上我第一次对他进行镇定剂注射以后那样。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他对这些人类的药物是免疫的,只有像那次在人鱼岛上那些纳粹使用电网才能真正将他制服!
所以他那时是假装被我麻醉的,使得我大意的接近他,才被他……这条老奸巨猾的鱼!
不,我真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这个!
接着,我被几个日本士兵从渔网里拖拽了出来,也许是他们觉得我并不需要浪费一剂麻醉针,我只是被一柄刺刀顶住了身体。
被单独这样拖起来让我突然感觉到无地自容,因为我全身上下什么也没穿,身体上甚至还残留着与阿伽雷斯“激烈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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