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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起眉头,又道,“梁戍的功夫深不可测,上回能侥幸逃脱,不代表下回也能一样有惊无险,你最好别去招惹他。”
“知道。”
乌蒙云悠在凤小金面前,倒还有几分听话,不过这几分听话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他自己心里清楚,凤小金心里也清楚。
两人回到住处时,院里的秋千上正坐着一名少女,穿一身素纱白衣,被风拂动时,似一朵不染尘埃的花,只是这朵看似洁净的花,却偏偏开在最脏污阴森的地界。
凤小金回了自己的房中,乌蒙云悠走上前,替她摇了两下秋千:“我在外面买了点心,你吃不吃?”
“不吃。”
乌蒙云乐站起来,“我听他们说,曾打伤你的那个人已经来了西南。”
“怎么人人都在提这事。”
乌蒙云悠松开秋千,“是,梁戍来了,可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师父想一路北上,朝廷不可能视而不见,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自己?”
“是啊,你自己。”
乌蒙云悠坐在桌边:“现在西南各处城镇村落,都在疯传你的美貌,只要能与你见上一面,他们甚至愿意倾家荡产,还有人为了争得一个名额,和同村乡邻打得各自头破血流,动静闹得这么大,或许梁戍第一个就要对付你。”
“那便让他来吧。”
乌蒙云乐道,“听说那是大琰最年轻、最无敌的将军,而他将来要娶的,是大琰第一美人。”
“柳南愿?我曾在白鹤城附近见过她一次,被家丁前呼后拥着,远没有你好看。”
“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大琰每一条街道,让世人称赞她的美貌与医术。”
乌蒙云乐看着倒影里的自己,叹气道,“我也想光明正大地走出去,走在阳光下,而不是躲在隐秘的房间里。”
“等我杀了梁戍,你就能走在阳光下了。”
乌蒙云悠丢给她一颗干果,“吃点东西吧,别再想什么大琰第一美人的称号了,无聊。”
乌蒙云乐伸手一把接住干果,她手指细瘦,戴着蓝色银饰,指甲也隐约泛出蓝光。
咔嚓!
驻军城的小院子里,梁戍捏开坚硬果壳,将里头的核桃仁挑拣出来:“吃不吃?”
“不吃。”
柳弦安摇头,“不甜。”
“核桃要什么甜,难伺候。”
梁戍用敲敲他的额头,命令,“张嘴。”
柳弦安不甘不愿、勉勉强强张开嘴,梁戍却没再喂,而是俯身凑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他一口,亲完之后,转头便打发护卫去街上买蜂蜜渍过的琥珀核桃仁。
可见这世上确实没有人能管柳二公子嗜甜挑食的毛病,柳庄主的训斥不能,阿宁的唠叨不能,柳大公子的戒尺也不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或许能管的骁王殿下,却又只一味将他捧在掌心里惯着,要月亮不给星星,更指望不上。
护卫很快就买回了琥珀核桃仁,阿宁也在此时回来了,他已经替厨房大叔的儿子看过了腿伤,道:“虽然不能走了,却依旧心向往之得很,嘴里骂骂咧咧,我算是听明白了,他不仅想去看圣女,将来还想娶圣女。”
“要怎么娶?”
“按照邪|教的教义,只要心诚就能娶,谁的心最诚,谁最能娶。”
而心诚这种事,只靠嘴皮子说说是不成的,于是有钱的捐献家财,没钱的自残割腕,所有教徒都都争先恐后地表现着,期盼有朝一日能娶得圣女,一步登天。
梁戍听得脑仁子直疼。
柳弦安问:“要如何才能见到那位圣女?”
阿宁答:“根据奉献程度从前往后录取,估摸一百个人中能挑出几个。”
现在的奉献只是看捐钱与自残,将来未必不会发展为剿杀大琰官兵,毕竟挑起军民对立这种事,邪|教可太擅长了。
吃过晚饭后,梁戍与柳弦安也去了一趟书房,高林面前摞着厚厚的资料,都是与乌蒙兄妹有关的,这两人年纪不大,作恶却着实不少。
“这一半都是乌蒙云悠欠下的血债,从七八年前开始,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高林道,“这一半是乌蒙云乐。”
“厚度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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