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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有没有被骂清醒不好说,但至少是被骂安静了。
护卫们持刀守在四周,官府距离此处不算近,就算快马加鞭,应当也得等明日中午才会到。
梁戍不愿让柳弦安继续待在这脏污诡异的村子里,便与他一起回到村外的树林中。
柳弦安问:“王爷不继续审他们?”
梁戍道:“不必,高林知道该问什么。”
柳弦安点点头,觉得有点肚子饿。
梁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拢了一堆林中干柴点燃,又从马车里取出一块包好的烤肉,慢慢烘烤加热,道:“还真是万事都不耽误你的吃和睡。”
“也有能耽误的。”
柳弦安坐在他身边,也学样穿了一张烧饼烤。
他的确在大多数时候,都能吃能睡,但也有几回为数不多的食不下咽、夜不安寝,全是为了骁王殿下——勉强睡着了也不踏实,还要在梦中继续操心劳力。
梁戍问:“什么能耽误?说来听听。”
柳弦安拒绝:“不说。”
梁戍搂着他的肩膀,哄骗:“四万八千岁的神仙,历经世事阅尽千帆,还有什么好不能直说的。”
柳弦安依旧气定神闲闭着嘴。
“你不说,那我可要乱猜了。”
梁戍捧起他的脸,“想我想得睡不着?”
只是随口一扯,没曾想一扯就准。
四万八千岁的神仙没有修炼出四万八千岁的脸皮,在这方面,柳二公子还嫩生得很,如此近距离地与心上人对视,又被戳中了心事,便再度有些面红耳赤。
梁戍如同发现了藏宝山:“不是吧,真这么想我?”
柳弦安却觉得这是人之常情,要不怎么说情爱恼人,不见又思量,诗里都这么写。
梁戍抱着他,将人搂紧了:“既如此,那往后我也不回房睡了,整夜守在你床边,如何?”
柳弦安被他说得耳朵痒,就侧头去躲,对方却不肯松手,只好假痴不癫地来一句:“什么,我饿了。”
梁戍依旧将人圈在怀中暖着,俯身取了火堆上的东西给他吃。
胃里有了食物,方才在村子里生出的、骨缝里的寒意也就被驱散些许,舒服了许多。
柳弦安道:“再往南,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这样的村落。”
“这样的村落,哪怕有一百一千个,也不难解决。”
梁戍道,“棘手的是白福教,它就像一只巨大的蚁后,藏在幽深地下,不断催生出一批又一批的受害者,不将其彻底根除,西南永无宁日。”
他说话时的声音很轻,没什么戾气,轻飘飘的地叹一口气,像是疲倦极了的一句感慨。
柳弦安就伸手抚住他的侧脸,稍微摸了摸,梁戍感受到了这份体贴与心疼,得寸进尺起来,与他靠得更近,脸也几乎贴在一起。
山风吹得林叶沙沙,西南的冬日并不酷寒,两人守着火堆相互依偎,手脚也就暖了。
柳弦安难得没有被火堆烘烤出睡意,主动伸出手,让梁戍靠在自己肩上休息。
颇有几分相依为命的意思。
众人在林间露宿一晚。
翌日中午,地方官员带着人马屁滚尿流地赶来,是当真屁滚尿流,他从马背上跌下来,在参见梁戍时,险些战战兢兢尿了裤子。
他知道自己这地界邪|教多,但怎么就多到了这种地步?整座村子的人都被洗脑,举起刀要杀骁王殿下,这……干脆也将自己也一起杀了吧!
“后续交给你去查,能查出结果,本王免了你这回的失职之罪。”
梁戍道,“这座村子里的人,能劝则劝,其余冥顽不化者,全部按邪|教论处,不必多费口舌。”
“是,是,下官定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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