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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第3页）

好在他灵光闪，想起几年前自家老夫人办寿，这位四小姐应是和靖安侯夫人道去过的。

这般解释了番，明檀听来觉得颇为有缘，她对舒二的遥遥瞥，也是在舒家那场寿宴。

没成想就那么远远见，舒二竟是记住了她，且如今还能认得，这不是天定姻缘是什么？

舒二又转移话题，问起这花香花影是如何而来。

明檀谦虚答道“不过是方才见梨花零落有些可惜，捣入墨沾几分清香罢了，至于花影，捣了花汁于纸后描绘即可。”

舒景然听明白了，远远拱手道“受教。”

明檀也远远回了礼，心情甚是愉悦。

她早知诗会免不得要作诗，可她诗才并不出众，只能在别的地方下些功夫。

方才说的方法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但随手弄却极难做到如此雅致，她三天前就在府制好了这纸，今儿特意带过来替换罢了。

其实这作诗的由头无非就是花草树木，潋滟春光。

她大可以和奉昭郡主般，找位高才之人先帮她作上几首，到时套用即可。

可她也早想到了，这样做若是被问上几句答不出来，又或是临时被要求另作首无法套用的，便是极为尴尬。

而此刻极为尴尬的奉昭郡主，还极为恼恨明檀！

舒二公子竟然和她说了好些话，而且几年前见了面到如今还能认得，奉昭郡主气到手都攥得发白了！

她指着旁边丛牡丹冷声道“明四小姐高才，可这梨花到底小家子气，不若做首牡丹诗着舒二公子品评如何？”

牡丹诗。

她这是变着法儿地为难人呢。

前些年宫采选，有女为攀附当时主理采选事宜的玉贵妃，将其比作花王牡丹，入诗盛赞。

后来那牡丹诗传入成康帝耳，成康帝龙颜大怒，当即下旨命玉贵妃禁足思过，另着司礼嬷嬷带人将候选之人扔出宫门，并于宫门前下了重斥——不会作诗可以不作，不会说话也可不说。

再后来，就有了其父上表请罪，府传出此女高烧不退失了声的事儿。

成康帝之怒如今想来仍是令人心悸，以至于近些年京贵女无人再作牡丹之诗，明檀自然也是不愿、也不会触这霉头的。

奉昭此刻已被妒意冲昏头脑，半点也不想再装什么随和，心只想着她本就是金尊玉贵的郡主，还用得着看这群女子的脸色？她便是要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高低贵贱尊卑有别！

于是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奉昭郡主上前摘了朵名贵牡丹，边拿在手把玩，边出口吟诗。

语毕，她站定在明檀身前，将那朵牡丹簪入明檀发间，审量道“明四小姐楚楚动人，然这牡丹却与你不甚相配。”

她又碰落那朵牡丹，踩在脚下，足尖轻碾。

园时寂静无声。

大家只觉得，奉昭郡主怕是疯了。

可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其实也是事实，她乃亲王之女，这诗她作得，这花她摘得，宗室王女，有何不敢？陛下还会为着这句诗找自己侄女麻烦吗？

可就在此时，平国公府众人，包括平国公夫妇在内，簇拥着位手举明黄圣旨的内侍浩浩荡荡走来。

“圣旨到，靖安侯府四小姐接旨——”

众人未及反应，蒙头蒙脑，稀拉着跪倒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家四女阿檀淑德含章，性资敏慧，克娴内则……着即赐婚于定北王，册为定北王妃，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