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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一愣,险些背过气去:“我让你补作业!
谁让你抄了!”
他这边骂着,郎靖风却是抓紧又瞄了五道选择。
刘震急吼吼地把面前的练习册一合,撵苍蝇似的挥手:“滚滚滚!
你别在我这写,你上你班主任桌上写去!”
“啊?”
白阮如遭雷劈,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正要开溜,刘震却头也不回地道:“白老师你帮我看着他,你今天下午不没课吗?”
“但是……”
白阮还想找借口跑路,郎靖风却已捧着数学练习册走过来,把练习册放在白阮办公桌上,弓着背填写方才瞄来的五道选择,两人之间只隔着十几公分的距离。
白阮的办公桌位于办公室的角落,左侧靠窗,后侧靠墙,前面是桌子,白阮只能从右边出,然而此时右边的通道已被郎靖风堵死了,白阮想出去的话只能出声叫郎靖风让开,再从郎靖风让出的狭窄空间中蹭着走出去,而这个过程中他很可能会碰触到郎靖风的身体!
年幼时险些命丧狼口的记忆画面如旧电影般闪回,白阮清瘦的身体微微一晃,机械地跌坐回椅子上。
狼妖充满攻击性的妖气钢针般充塞着白阮周身的每一寸空间,白阮试图攥住流沙般疾速逝去的理智,可大脑早已不管不顾地拉响了一级警报,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本能的驱使下疯狂叫嚣,血液奔流的声音、心脏剧跳的声音、急促呼吸的声音、牙齿打战的声音,统统化作一个恐惧的尖叫声——狼来了!
白阮眼眶一阵发热,害怕地吸吸鼻子。
他像只被饿狼堵在洞穴口的小兔子一样,不敢发出半点儿会引起天敌注意的声音,只软塌塌地在座椅上缩成一团,屁股后的圆尾巴把裤子撑起一个明显的包,白阮也不敢回手按,只悄悄把屁股往后挪了点儿,用椅背遮住尾巴。
郎靖风填完十道抄来的选择,把笔一丢,双手插着裤子口袋散漫地站着,眯起一双狼眼眺着窗外的操场。
这时,白阮轻轻动了一下,郎靖风目光一转,居高临下地看着白阮细软的黑发,有点儿好奇这么个软得像面团儿似的、谁逮谁欺负的小玩意儿是怎么当上班主任的。
察觉到天敌正近距离地盯着自己看,白阮眼眶泛红,将刚刚并拢起来的双腿并得更紧,以阻止汹涌澎湃的尿意。
可怜的小白老师已经快被吓尿了……
这时,午自习预备铃敲响,刘震起身,去一班检查自习,另外几个班主任也陆续离开办公室。
白阮含泪用目光向每一个走出办公室的老师发射救援信号,然而没有一个人留意到白阮无声的呼喊,办公室里很快只剩下白阮和郎靖风两人。
孤狼寡兔共处一室,就算被狼吃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白阮恐惧的泪水滴溜溜地在眼窝里打转,神经进一步绷紧,整个人徘徊在崩溃边缘。
郎靖风见刘震走了,白阮也耷拉着脑袋一副不敢管事的模样,便嚣张地踱到刘震办公桌旁,抽了一本数学练习册打算抄一抄。
他练习册刚拿到手里,一转身,便看见白阮疾步朝门外走去,脑袋不自然地大力低垂着,仿佛怕郎靖风看见他的脸。
郎靖风一怔。
温柔善良的小老师被不良少年气哭,为了不让人发现,只好低头快步走出办公室,偷偷去水房洗脸——这一幕怎么看都是这么回事,甚至用不着如何脑补。
郎靖风三步并两步蹿到门口,一把攥住白阮正要开门的手,狼脑袋一探,凑近了看白阮的脸。
跑路失败惨遭抓包的白老师:“……”
白阮原本是蓄着两包眼泪强忍着没哭出来,没想到被这一狼爪子抓破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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