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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盛夏,三十多摄氏度的热将空气注得盈满,又因为接近傍晚,随着风,冷却下一点温度,湛蓝的天慢慢晕染出金橘色的落日晚霞。
周司惟几步追上来的时候,纪筝正好不慎被迎面二人撞到,没扣上的包里面的房卡,纸巾,数据线耳机等哗啦啦掉了一地。
撞她的人是两个男生,一黑一白T恤,连声说对不起,黑T恤弯腰把她的东西一一捡起来。
捡起后,白T恤神色促狭,拿胳膊肘轻捣自己的哥们。
黑T恤递过来,发窘地挠头:“对不起啊小姐姐,那个……”
还没等到他说完,身前突然横出一只手,面色极冷淡的青年接过东西,把女孩子拉到身后。
纪筝本来心情不虞,看见周司惟更别扭,甩开他的手,哗啦一下从他手机夺回自己的东西,口气有几分生硬,对那两个人说:“没关系。”
东西是夺回来了,然而周司惟扣着她的手臂,用了力气,挣不开。
一看这情形,俩男生还有什么不明白,互看一眼,又连道了两声歉离开。
没有外人在场,纪筝猛地抽手,怒道:“你放开我!”
周司惟转身,面对着她:“怎么突然来了?”
“要你管,”
她挣不开,口不择言:“我来又不是来找你的,松开我,我要走了。”
周司惟压根不听她的话,把人拉近,仔细端详了一番她因为天热而潮红的脸,额间晶莹的汗珠黏湿头发,鼻尖通红,看起来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
纪筝知道自己此刻肯定很狼狈,和刚才的卫昔形成鲜明对比,别过脸去:“你别看我。”
他视线下移,从她手里抽出伞,撑开,尽数挡住斜射下来的阳光,另一只手轻轻抹她额间的汗:“来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去找你,这么热的天跑过来干嘛?”
周司惟的声音轻轻缓缓,夹杂着意味很明显的心疼。
纪筝神色稍缓,还是不肯看他,倔道:“凭什么和你说,你有什么事不也不和我说?”
话一出口,满腹委屈像气球一样盈上来,她撇撇嘴,下一秒就觉得眼眶控制不住地发酸,吸了吸鼻子。
周司惟叹口气,环顾一眼四周,放柔声哄:“去那家甜品店坐着说好不好,外面热。”
“不好,”
纪筝抹脸就走,伞也不管:“热死我算了。”
周司惟撑着伞跟上去:“那去奶茶店?”
“不去,你不要跟着我。”
“咖啡店。”
“说了你不要跟着我了!”
纪筝加快脚步。
计算机系一向为人崇拜的天才大神,此刻面对脸颊鼓鼓气着的小姑娘,却束手无策,半分办法都没有。
周司惟沉默半秒:“那先回酒店洗个澡休息休息?”
“周司惟!”
纪筝脸气得更红了,像在炉边烤过一样,转身指着他:“你——”
她瞪了他两秒,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眼眶忽然毫无预兆掉下眼泪,一颗接一颗啪嗒啪嗒。
泪珠带着热度从他面前砸下,周司惟心口一疼,皱起眉,把人扯到自己怀里,下巴贴在她额边,用手轻拍她后背:“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纪筝本来是很委屈的,才会抑制不住眼泪,可他这样毫无底线的直接认错,让她后面的眼泪又戛然而止,想哭哭不出来。
她抽噎着问:“你错哪了?”
周司惟推开,俯身凝视她,轻轻给她擦眼泪:“哪儿都错了。”
她一撇嘴:“敷衍。”
周司惟从她包里掏出纸巾,单手撕开,捏着给她按去眼泪和汗珠,顺着“嗯”
了一声:“我不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我哪错了好不好?”
纪筝拽下他的手,自己拿过纸巾擦,一言不发,长睫上坠着晶莹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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