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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那时候我经老师阎立本推荐,从汴州判佐升任并州法曹,就是经由这太行山,一路北行,去到太原。
当年,我正是走到这个地方,遥想致仕赋闲在河南别业的老父,南望河阳,感慨万千,泪沾衣襟,方才深深体会到‘忠与孝原非一遍,子和臣情难两全’的道理啊。
未曾想,这三十年一转眼就过去了。
而今我自己也到了致仕赋闲的时候,竟然走的还是这同一条路。”
狄仁杰说着,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他按捺下心潮起伏,看看身边的李元芳,笑道:“三十年前,你还刚刚出生吧。
和你说这些,恐怕是难以得到共鸣啊。
啊?是不是?元芳?”
李元芳温和地笑了笑,道:“大人,您只要不说是对牛弹琴,我就很感激了。”
狄仁杰被他逗得朗声大笑起来:“好啊,我倒还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牛呢。”
李元芳道:“大人,您要是发完感慨了,咱们就接着赶路吧。
前面按理该有个歇脚的凉亭,我们去那里饮饮马,喝口水,然后就一鼓作气,趁着日落之前翻过这道山崖。”
“好,就听大将军的。”
“大人。
。
。
。
。
。”
两人又并肩走回山道,狄仁杰依然沉浸在刚才的那番惆怅之情中,只觉得心潮荡漾,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却难以理出个头绪。
他看看身边沉默的李元芳,总觉得似乎三十年前自己走这条路的时候,就有他陪伴在身边。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仍然在心里固执着这个念头,和他的缘分绝对不仅仅开始在十年前的绛帐,而应该是在更加久远的过去。
只是那个过去,已经很难找回了。
“大人,您看。”
李元芳的声音把狄仁杰从沉思中唤醒,举目一看,前面几步外正是一个凉亭。
凉亭中,一个老汉摆着个小小的茶摊。
旁边是供骑马客人喂马的简便马槽,还有一个竹编的大笼屉,架在木棍支起的一个小火堆之上,周围垒起几块山石挡着风,笼屉上盖着雪白的屉布,正袅袅地冒着热气。
狄仁杰乐了:“呵呵,看来今天咱们有口福了。”
老汉看到有人来,赶紧招呼狄仁杰落座。
李元芳将马匹拴在马槽边,看着两匹马都开始嚼起了槽里的草料,才走过来坐在狄仁杰的身边。
此时狄仁杰已经和老汉聊了好几句家常了。
“唉,天气越来越冷了。
这条山道上行人也越来越少,我这摊儿再放几日,也该收了回家过冬了。”
老汉一边抱怨着,一边倒上两碗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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