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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浮生若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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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茫茫，万物即白。

薄薄的青雾浮在空气里，天上没有星辰为光源，却也光晕涟漪，银光洒落恰透过薄纱，青雾静静如水，模糊沉浸。

吴凡行走在样的一条路上，没有顾盼四周，只是静静的走，轻裾随风，行息若兰。

天际有崖，崖头有一颗母树，树上的绿色枝条，从树干像四周发散，微微摆动，时而纤细柔软，时而坚直刚硬，枝条上长满了翠绿饱满的叶子，叶子轻轻的浮在薄雾上，抚恤着下面行人的脸。

这路的尽头，是旧的尽头，也是新的开始。

吴凡渐渐加急脚步，越过了起先与他同行的人，他焦急的寻找，只为了能够再看一眼，就在他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那两个熟悉的眼神，是和蔼轻抚，是温柔诉说，眼底波涌的是无底的爱意。

模糊消失的同时，他似乎看到了他们走过的一切，从独自长大到相知相守，育子成人，他看到了的两个平凡人的一生。

那最后意味深长的一瞥，胜过他这辈子见过的无数惊鸿瞬间，那是对生命延续的期待。

渐渐的模糊，不同与其它路上的行人，他们没有没入树中，而是彻底的消散，化成青雾，滋养母树。

他想要发声呐喊，但嘶吼不出声音，枝条微微抖动，树叶晶莹，光晕转动，最后回到他原本的那一片叶子，他一直生活的叶子。

泪珠延面颊缓缓滴落，浑身颤抖，模糊的意识此刻逐渐清晰，他猛的起身，惊的做在旁边旁边二狗，跳起好高，结结巴巴说“凡，凡哥，我以为你，没气了...”

“我回去找，看有没有还能用到的东西，正巧看见你了，正喊你呢，谁知道，你怎么就突然晕倒了，我就把你背回来了，这是我二姨家，她们家由于偏远，所以没有遇到战乱。”

二狗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

突然他好像说到了关键，变成吞吞吐吐，到最后默不做声。

二狗看着眼睛发红的吴凡，吞了一大口口水，哽咽的想要对吴凡解释什么，但是对视的一瞬间，发现他已经知道了。

吴凡颤抖着喝了二狗抵过来的一大碗水，不顾阻止，踉跄的走到外面，瞻望，伫立。

长夜漫漫月阑珊，吴凡抬首仰望繁星，前路茫茫，去路佯佯，他眼睛里，浮现出无数光点，照映呼唤着遥远的星空，每个光点都是他最耀眼的人生记忆。

“眉峰轻蹙，眼角微动，眼梢湿润，泪水延着面颊滑落，滴湿大片泥土，他声音微细，很快融入这个世界。

他身穿素缟，在二狗姑妈家门前的茅草屋，为父母守孝，吴凡的父母死于战乱，遗体也不得找寻，在为父母守空灵四十九天后，他此时已无心科举，便离开了陈国。

“心里若是没有了家，天下何处不能归栖，与苍鹰野鹤为伴，与闲云辰星为友，虽然没有修练成仙术，也可以做一名道士漂泊四海。”

吴凡在道别时说与二狗。

就先去天目山看看吧，他淡淡道，言语中竟有一丝静韵，这是真正成熟后的洒脱，不羁不拘。

即使红色的残阳照在他干瘦的脸上，他澄清的眼底还是流露着温柔，温柔的笑，笑的那样灿烂。

前路茫茫，去路佯佯，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二狗默默的望着背影，吴凡身影渐渐没入密林深处，那是一条曲折蜿蜒，人迹罕至的路。

初秋的陈国，大皇子已经夺回皇位，可是吴凡的家乡做为对齐国出兵的报酬，已经割让给齐国，陈国不再富强，各处都是衰败的景色。

此时的天目山，游客不胜秋寒，人迹更是稀薄，但却依旧雄浑，山脉峰恋叠翠，山体古木葱茏；奇岩怪石之险，流泉飞瀑之胜，皆让人留恋陶醉；远处望去，双峰恰似双龙盘据高耸入云海，峰顶池潭如眼似眸仰望苍穹，淙淙流水，潺潺不断，孕育无数飞禽走兽，生机盎然。

山涧之间，清泉流淌，有亭翼然临于泉上，流水倾泄而出，山间薄雾聚时不浓，散时不淡，天高气爽之时，枝叶茂密之间，阴翳交错，霜色素雅，走在山路，悠悠然然，亭上俯瞰山下，阡陌纵横，远眺群山连绵不绝，起伏跌荡，满目苍郁，亭上观赏观美景，山川更添锦绣。

清晨，一轮红日喷薄而出，绯红的太阳从天际缓缓升起，吴凡在亭上休息了一夜，此时初日赫赫，一缕红霞，映在吴凡的脸上。

他吐气凝神，发现一直没有修炼成功的天眼通，竟然可以借助朝阳出升之时的紫气修练，紫气在吴凡双眼的穴位游走，吴凡定神吐息，终于修炼成功。

“原来这天眼通竟然需要这天目山日出之时独有的紫气才能修炼，看来是这仙人想要考验我的修仙之心是否坚韧，是否有颗一心修行的道心。

“

此时他终于能看清这天目山的原貌，望着不远处斑驳的仙人洞府，徐徐前进，步伐轻盈，慢慢，走到了游神宗的山门旁。

石阶长满青苔，淅沥滑腻，他沿着灰白的纹理，在被遮住的，忽明忽暗的光斑中，走进了石门里的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