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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少年垂首而立,目光专注的落于双手,双手合于胸前,十指轻舞,每一指都含着一丝变化,十指连连舞动,竟和司马槿先前所捏出的手印如出一辙。
不多时,安伯尘便已捏成一大半,可再往下,每一指的变化都需思索上很久,足足花了一柱香时间,安伯尘模仿出了八成,剩余的两成虽在脑中,可落于手上却好似遇到一股巨大的阻力,怎么也捏不出了。
擦了擦额上汗珠,安伯尘心中沮丧,暗自摇了摇头,只道自己天赋不佳,难以全部模仿出。
他却不知,对面的少女此时已合不拢嘴,心中掀起轩然大波,一阵接着一阵,难以平息。
莫非这个被我随手捡回来小仆僮,真是百年不遇的天才?
打量着安伯尘,司马槿心情莫名。
她是司马门阀名列前茅的天才子弟,九岁那年前去拜见老祖宗,也曾进行过这场试练,当时的她一柱香不到的功夫便模仿出了七成,震惊全场,老祖宗青眼有加,门阀里的人对她也无不称赞,直道司马氏女宗师后继有人。
可眼前的少年似乎比自己还要天才上几分,刚才那番试练看似简单,只是手指变化的模仿,实则不然。
再粗浅的手印也至少有九十种以上的变化,每一指九数变化,十指便是九十,且层层推进,相互叠加衍变,合起来一招道法少说也有三百种来变化,若不掌握其中的规律、道意,又如何能一模一样的捏出?
连咒语都没看过,安伯尘显然不通每一指变化的涵义,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将近三百数的变化他只看了一眼,便强记于心头。
死记硬背虽是下乘,可未尝不是修炼的捷径,当世有几名宗师级修士入道前都只是书生,入道虽晚却精进神速,不单因为他们理解能力强,也因寒窗苦读十来年,将他们的记性磨炼到极致,就算一时间无法融会贯通,可只要先强记住,也能比他人快一步上手。
看向安伯尘,司马槿目光闪烁,半晌嘴角浮起一丝浅笑。
当日西城处说的明珠蒙尘,莫非这么快就要应验了?也罢,若他真是明珠,早晚会有大放光彩的一天,若只是巧合,等这出戏演完,他也能回去当个富家翁。
“小安子,这是火龙变的咒语。”
安伯尘正愁眉不展,就见一张桂花糕的纸包飞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十来行字。
“想要祭出道法,手印和与之相符的咒语缺一不可,咒语中字字珠玑,手印上一指一变化,相承相应。
想要祭出道法,要先以咒语召唤出体内的文武火,以手印生中的变化将其整合,待到咒语和手印都完毕,也就大功告成了。”
想了想,司马槿接着道。
“捏手印念咒语虽可靠着记性死记硬背,可若不能真正掌握咒语中的涵义,以及这招法术的奥妙,即便勉强能祭出道法,也只会徒有其表。
说到底,这道法需要领悟,修行在个人,你且去领悟这咒语吧。”
若换做别的修行之士教导弟子修炼,定会捧着古籍功法,一个字一个的讲述,晦涩而枯燥。
光是这一手火龙变就足足有二十来页,可却被司马槿提纲挈领,三言两语解释清楚,若被那些修行大家知道,定会大斥离经叛道,可若不离经叛道,那也不是司马槿了。
盘膝坐于床榻,司马槿看向默念着咒语的安伯尘,和风吹拂,少年人的头发缓缓飘荡,他平日里沉默寡言、低调无奇,可此时念着咒语,全神贯注,全身上下竟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气质,难以言喻。
一遍读完,一行行艰涩深奥的字句安伯尘已能记住大半,可却无法理解。
那些语句很奇怪,由单个字拼凑而成,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更别谈有什么含意了,可偏偏能相互承接,矛盾却又理所应当。
来回读了三四遍,仍不知所云,安伯尘心中发急,形于色,落入司马槿眼中。
“小安子,咒语不是这样领悟的,得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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