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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
何侠双唇如有千斤重,勉强开启,吐出熟悉的名字,“白娉婷。”
耀天公主一惊,蓦然抿唇。
娉婷,白娉婷。
敬安王府真正的大总管,何侠最亲密的侍女。
传闻中,东林五年不侵归乐之盟约的缔造者白娉婷。
传闻中,毒害东林两位幼年王子,于危难中拯救北漠国的白娉婷。
传闻中,正被楚北捷含恨囚禁的白娉婷。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白娉婷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个问题连楚北捷也回答不了。
他在床上坐起来,转头,目光下移。
清晨的阳光并不灿烂,被困在乌云中的光线艰难地逃出一丝,落在她散开的青丝上。
毫无防备的熟睡的脸庞上,他看见她唇边一丝甜美的笑意。
美梦吗?楚北捷情不自禁,低头靠近。
他对她不好,他知道的。
西厢中相对了八个月,他夜夜强索,缠绵之际,竟一次也没有对她好过。
为何她仍有美梦?楚北捷不懂。
他靠得更近一点,想将她唇边的笑意看得更仔细些,自己的气息使她细软的发梢微微颤动。
她浓密的睫毛轻轻动了动,楚北捷蓦然退开,下床。
娉婷睁开眼睛,只看见楚北捷转身的背影。
她撑起上身,轻声道:“王爷醒了?”
背影,永远只有背影。
昨夜的恩爱像过眼烟云,梦醒后,连一丝也不剩。
她看着楚北捷如往日那般不发一言地离去,挺直的背影,不变的铁石心肠。
八个月,已经到了下雪的季节,而春天仍在很远的地方。
“姑娘醒了?”
贴身伺候的红蔷端着装了热水的铜盆跨进屋子,将铜盆摆在桌上,搓着手道,“今天真冷,天还没亮,雪毛毛就飘下来了,虽不是大雪,可真冷得够呛。
趁水热,姑娘快点梳洗吧。”
她上前,将娉婷从床上扶起来,瞥见娉婷眉头一蹙,忙问:“怎么?是哪里不舒服?”
娉婷坐在床边,闭目养了一会儿神,才睁开眼睛,缓缓摇头道:“不妨事的,起急了,不知道扯到了哪条筋骨了。”
水很暖。
婆娑轻舞的水雾,笼罩着打磨得光滑的铜盆。
纤纤十指慢慢地浸入水中,感觉截然不同的温度。
红蔷盯着那十指看,轻叹,“好美的手。”
“美吗?”
娉婷问。
“美。”
娉婷将手抽离水中,红蔷用白色的棉巾包裹起来,轻轻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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