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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初给自己盛了一碗,寻了个小板凳,本来打算就在这儿吃,突然想起房内还有一个重伤的病人,顿时生出一股“只是喝白粥至于也要吃独食吗”
的羞愧感。
她端着餐盘走回房,用手肘顶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本已做好闻湛和丫鬟们一样只会跟着剧情设定动作,不会理会她刚才说的话的心理准备,结果她一进门就看见换好衣裳的闻湛的背影,依旧是背脊挺直,默不作声地垂着首,身形似要和寂寥将熄的烛灯融为一体。
也是,即使是没有自主意识的nc,也应当有求生的本能吧。
陆云初清了清嗓子提醒他自己进来了,也不知他听没听见,没什么反应。
她将闻湛那份儿白粥放在距他不远的小桌子上“你应该许久没有好生进食过了吧,我煮了些白粥,你吃点暖暖胃。”
闻湛不语。
陆云初又道“虽然我知道你应该不会理解我说的话,但是我还是要说一遍。
我和之前那个人不一样,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的魂魄占了她的肉身,我们虽然看上去是同一人,但此刻的我是全新的我。
听来有些绕也有些恐怖,但是……”
再恐怖也不会被人日日折磨恐怖吧。
闻湛抬起头,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陆云初看不清他的表情,觉得男配应当对原身恨之入骨,不敢掉以轻心,往后退了几步。
闻湛顿了一下,收回目光。
陆云初有些尴尬,没再多费口舌,把餐盘端得远远的,找了个小桌案坐下喝粥。
金黄的肉松洒在莹白的粥面上,蓬松柔软,在油灯照耀下泛着酥黄的油光。
夹一筷子面上的肉松往白粥里压压,不需浸得太久,只需稍微裹上米浆,热气还未散时,大口送入嘴里,浸润过米汁的肉松有一种独特的醇厚感,松散的肉松与清新的白粥融合在一起,咸淡得当,肉香也变得格外清甜。
胃里暖呼呼的,四肢也逐渐热乎起来,浓厚的幸福感让她忘掉了刚才烦躁的情绪,有什么事情是熬不过去的呢。
她抬头望向闻湛,没想到对方正在看她,见她抬头,轻侧头撇开视线。
“喂,你赶紧吃呀!”
她猜不透闻湛的想法,便不去猜了,毕竟这个世界的人和正常人又不是一个思维频道的,何苦难为自己。
闻湛依旧没说话,陆云初也习惯了。
正当她以为闻湛就要继续坐在那当一个毫无知觉的石像时,他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身量很高,极其消瘦,无论何时背都挺得笔直,松垮的粗布麻衣在他身上显得格格不入。
他面色、唇色都是惨白的,明明看得出在忍受极大的痛楚,但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他往前迈了几步,姿势有些狼狈,面色愈发惨白。
陆云初心情沉了下去,为自己刚才不够耐心的情绪感到抱歉,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听到“扑通”
一声闷响,闻湛跪倒在了地上。
他垂着头,背脊依旧挺直,可是却在剧烈颤抖。
陆云初看到了他撑在地上的手腕在往外冒着鲜血——因为没有纱布,那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洒了伤药,并未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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