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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们长到这么大,也从来没有他不会的题目。”
“我不信!”
迎念说,“万一就是遇到他不会的呢,他要是上小学一年级,假如突然心血来潮做高数,我就不会这个他都能做吧?”
周窈说:“如果是这种情况,他会自己去买资料书,会从基础一点一点钻研,他宁愿在这些事情上花很多很多时间,也不会为了得到答案直接去求助别人。”
迎念没话说了,“真是奇怪死了的性格,省事的不做,偏要这样浪费时间。”
周窈笑笑没说话,迎念刚才举的例子就很奇怪啊,陈许泽上小学一年级,好好的干嘛去研究高数?
迎念碎碎叨叨说着什么,这个话题却勾起了周窈的回忆。
以前她不会做题的时候,周妈或者周爸时常带她到陈家去,陈家父母不在家,坐在门前或是在厅里看电视的,向来是陈许泽的爷爷奶奶。
他们很喜欢她,每次来了,不会像那些重男轻女的老人家一样,给个眼神就不再注意。
反而会很热情地给她洗水果,高兴的时候还会抱一抱她,说“看看我们幺幺重了没有”
。
陈奶奶做的糯米糍很好吃,每回遇上,她都会夹上满满一盘,让周窈和陈许泽一边写作业一边吃。
光是吃还不够,走的时候还会夹上很多很多的一整碗,让周窈带回家里吃。
周窈记得陈许泽教她写作业的时候,话也是一样的少,只是盯着题目,尤其是看她落笔写错了,眉头就会皱一下。
“这里——”
他用笔尖指着,轻轻一戳,“重来。”
有的时候她茫然,不知道问题在那,他便一句话不说,重新写一遍。
换做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连写一遍都懒得,就看着她,让她自觉把笔迹擦干净,从头到尾一步一步重新算过。
除了周窈,周围别家的小孩来找陈许泽,让他教做作业,大多时候都是哭着走的,次数多了,哭着哭着也就不敢来了。
唯有她,从一年级到六年级,从他冷着脸,到后来红过眼睛,闻过橙子香味的拥抱,行为举止从生硬一点一点变得柔软。
那个拥抱,或许是改变他们之间很多事的关键所在。
周窈心里其实明白的。
那天在病房里陈许泽通红的眼睛,从那一刹那开始变化的视线,直至如今,他和当初已经仿佛两个人。
小时候他们常常去爬那个坡,一开始她不敢,怕摔下去,陈许泽“蹬蹬蹬”
率先上去了,不耐烦,便会朝她伸手:
“快点上来!
我拉着你,不会摔!”
于是她信了,每当害怕,就等着他伸手,用力地将自己拉上去。
等她能够靠自己冲上那个小山坡,她朝他伸出手,两个人朝向的却不再是相同方向。
她没等来他的拉靠,反而被他用力推了下去。
迎念时常说:“我从没见过陈许泽对一个人那么好,真的。
虽然我经常骂他,他看起来也冷冷淡淡的,但是很多细节都表示得很明显,他对你是不一样的,幺幺。”
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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