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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在,赵冠侯一举一动,绝对脱离不了我们的掌握。”
“如此就最好不过,你让那人小心一点,别被看破了行藏。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们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而他却不自知,这就是我们的先机。
只要先机不失,就不愁不能剪除此僚。”
几人商议定时,天色已经傍晚,到了用晚饭的时间。
一行人出了这监督的房间,一路来到小食堂,刚一进门,就看到赵冠侯正坐在小食堂里,与四名洋教习高谈阔论,俨然多年知己。
在桌子正中,赫然还放着一坛烧酒。
史季之等人面色皆是一沉,心中皆有个定数:此人与洋人这么快就打成一片,决计留不得。
武备学堂等级森严,以学员身份得入小食堂用餐,而且堂而皇之喝酒的,赵冠侯算是第一个。
等他回了自己的下处,几名同寝的学员,看他面带红光,身有酒气,脸上或多或少,都有几分羡慕之色。
那名叫李士锐的棚头走过来问道:“赵兄,你跟这几个洋教习聊的什么?你们说的都是洋话,我们可是听不懂,但是看着教习跟你很亲切的样子,你们以前认识?”
赵冠侯在那大炕上一坐,左右的人,自觉向两下一闪,按说武备学堂这种地方,也有着欺生的恶习。
他一个新来的,多少要在这些前辈学长面前表现一番,尽可能多的献点殷勤才算通达事务,懂得做人。
可事实却是正好反过来,这一棚里十几名老生,反倒是要讨好他了。
生怕他在洋教习面前说点坏话,自己就不明不白的被收拾掉。
加上此时国人畏惧泰西心理严重,对于这说洋话的,也从心里有些忌惮,就更尊敬几分。
却见赵冠侯一笑
“我们以前哪认识,他们是普鲁士人,我是个金国人,从没见过。
只是我会说他们的话,他们人离故乡,好不容易见到几个会说本国语言的,就从心里觉得亲近,多说几句,又带我去吃顿酒而已。
这也不算什么,也不是让他们自己掏腰包,慷他人之慨,谁都做的来。”
“那你们聊什么?”
“还能聊什么,聊聊风土人情,地方掌故,聊聊街谈巷议。
泰西人也是人,自然也有人的需求,酒色财气。
问问咱这哪里有小班接待他们这种洋人,哪里有好吃的馆子,就是些闲话。”
这帮人自然不信,洋人会去问他哪里有三等小班这种问题,在他们看来,这些洋教习高高在上,胸中藏有百万甲兵,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怎么会去想这种事,多半是他跟教习说了什么私密话,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起。
一想到这新来的,能和洋教习聊些秘密,一众人对他就更有几分恐惧,连铺位,都留了一个最好的位置给他。
一应铺盖,也都是最新最好的。
学堂按例,夜晚有人值班卫哨,以学习军营中放哨之道。
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汉子主动道:“冠侯兄初来,这晚上的哨,不该安排他,这几天有他的哨,都由我替他值了。”
赵冠侯看他一眼,见这人生的高高大大,面相很是忠厚,像是个勤劳朴实的乡下少年,说话也带有乡下的口音,看年纪比自己略小一些,大概也就十六、七岁便问道:“没请教,你贵姓大名?”
“乡下人不敢担贵字,俺姓冯,叫冯焕章。
以后你的哨,我替你放就好,只求你有空时,教我几句泰西话。
我以前在乡下虽然念过几天书,可是文化根底很差,到了学堂里上学,总有些跟不上。
尤其那翻译顶顶可恨,把洋教习说的话翻的骈四骊六,我也听不大懂,总觉得洋教习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若是想要听懂,得单独给翻译送孝敬,才能让他再给你讲一遍。
俺家里穷,没钱打点,考试的时候,总是不能过关,日久天长,我怕监督不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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