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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离晏鸿之的书斋不远。
谢玄英就在此地。
他七月初回皇宫复命,又去翰林院上班数日,终于得了十日的休沐,立刻以避暑为由出京,跑到了老师的书斋。
江南的书斋叫本念斋,京郊的叫明心斋,刻意仿造农家院落,黄泥矮墙,瓦片搭好的屋顶上再铺一层稻草,院子围绕一圈篱笆,前院有一个水井。
但为舒适计,进去就是青石砖,宽敞凉快。
谢玄英说是读书,其实就是休假,闲来无事刻枚章,或是骑马踏青,欣赏一下田园风光,晚上睡不着,看星星算历书。
这日下午,天色微阴,难得不热,他就想去骑会儿马,和爱驹培养感情。
谁想半路看见了一架马车。
“谢郎留步。”
明媚的少女钻出车厢,容颜艳丽,“我的车辕坏了,可否请谢郎叫人来,替我修一修马车。”
谢玄英瞥过眼:“我亦路过,请郡主另寻他人。”
“谢郎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她大大方方笑了笑,耳边珠光闪烁,“你又不是瞧不出来,这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老实说,车坏了的把戏已经俗到不能再俗,但谢玄英也是头一次看见说破的。
他问:“有何贵干?”
“借一步说话。”
她扶着侍女的手下车,做了一个手势,激将他,“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敢来?”
谢玄英不吃她这套,但确实好奇她所为何来,略一思索,下马跟随。
两人走到僻静处。
“我想,谢郎应该没什么耐心。”
嘉宁郡主身着胭脂红袄裙,眸似寒星,“也就不同你卖关子了。”
谢玄英面无表情:“请。”
嘉宁郡主道:“荣安快要择驸马了,谢郎觉得,她会甘心出嫁吗?”
谢玄英不曾料到她会提荣安,凝神看去,反问:“这同你有什么干系?”
“我是来提醒谢郎的。”
嘉宁郡主的唇边,浮现出一丝笑容,“倘若你有心上人在宫里,可要小心一些了。”
这话听得谢玄英心头大震,险些以为程丹若出了事。
但定定神,不信谁能猜到此事,强忍心悸,皱眉问:“心上人?”
嘉宁郡主始终留意着他的面色,想瞧出些许端倪。
然而,她固然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谢玄英在皇帝面前的十多年,控制心绪的本事更胜一筹。
他冷冷道:“倘若你再同我说废话,就不必再浪费时间了。”
嘉宁郡主没看出不妥,立时改口:“是我失言,但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她笑笑,马上抛出新的内容:“你可知道,王三娘吃的乳糖真雪,究竟有什么问题?”
谢玄英缓缓抬起眼睑:“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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