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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毓涵收回目光,“看起来挺凶的。”
同学闻言,看了看周围,然后悄声道:“这事儿你别跟人说啊。”
“怎么啦?”
“我原来跟沈擎是同班同学。
有回他成绩比之前下降了五分还是六分,第二天他脸上就有伤,估计是挨了一巴掌。”
宋毓涵扫地的动作顿住,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之前听说沈擎家风甚严这件事。
……这不是严不严的问题了吧。
宋毓涵抬起眼睛,“他爸妈对他这么严格?”
“嗐,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同学摇摇头,说,“听说沈擎的妈妈当年就是因为他难产走的,难怪他爸对他这样。”
宋毓涵皱眉,下意识想说沈擎错哪儿了才活该被这么对待,但又想到自己没什么立场,便沉默了。
不知道为什么,得知这件事后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值日是值不下去了,宋毓涵索性放下扫帚,对同学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便快步离开教室。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还没酝酿找什么理由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她听得瞳孔微缩,当即推门而入。
“……报告。”
宋毓涵这声来的有些晚,因为她看到沈擎正被他父亲揪住衣领,不由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震住。
班主任一脸为难地夹在这父子俩中间,看到宋毓涵后,他稍稍松了口气,温声问:“宋毓涵?怎么了?”
宋毓涵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沈擎,发现他还是那样一言不发,即便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只面无表情地同他父亲对峙。
她看到落日的余晖透过少年的碎发,洒进他澄净平淡的眼底,好像没有什么能让那掀起半分波澜,即便是在这样难堪的情况下。
男人看到外人过来,怒气似乎被他硬生生压下去一些,随后放开了沈擎,但眉眼情绪仍旧是冷硬的。
宋毓涵定了定心神,面不改色地走上前去,没有看那名男人一眼,对班主任道:“老师,周老师让我来找沈擎,说上次的英语作文还有可以改善的地方,想当面指导他。”
沈擎闻言侧过脸,看向她时眼底似乎有什么隐秘的东西一闪而过。
班主任顿住,随后看向沈擎的父亲,后者不耐烦地皱起眉,挥手冷道:“去吧。”
沈擎在前,宋毓涵在后,二人离开了那片低气压区。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合上,她才抬起头来去打量他,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确认自己来得及时,那巴掌还没落在这张俊秀的脸上。
二人一路无言,在快要抵达教室的时候,她倏然开口:“我骗人的,你不用去找周老师。”
她看着前方的少年,看到他背影消瘦笔挺,像是料峭的青松,在窗口经过的微风下,发丝似有若无地晃了几晃。
意料外的,沈擎停下脚步,回头朝她望了过来。
他对她轻声说:“我知道。”
他说他知道。
宋毓涵有些恍神,她似乎看到少年的唇角有上扬的弧度,但那太轻太快了,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消失了。
宋毓涵很少会对某样事物执着,但在那天晚上,她梦到了沈擎对她笑的模样。
少年清隽温和的面庞映在日光下,却比余光里任何东西都要抓紧她的视线。
从那天以后,宋毓涵与沈擎之间的关系不知不觉地改变了。
她晚自习有个不算太好的习惯,就是总喜欢用最后一节课来补觉,偏偏她的位置还在过道,极容易被发现。
刚开学没多久那会儿,宋毓涵曾想让沈擎帮她看着点儿门口的老师,但对方压根懒得搭理自己,于是只好拜托前后桌帮忙。
不过还是被班主任捉住好多次就是了。
后来有一次,她趴下睡得正昏昏沉沉,半梦不醒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推了推手臂,她不满地挪开,想要继续跟周公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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