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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景岚睁开眼睛,听到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字,不响,但却能轻易将他从梦中叫醒。
起了床,走到窗边,就看到她站在那棵槐树下面朝他招手。
她笑得明朗,像最纯净的水晶。
他最爱的水晶。
他去浴室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到大厅里。
她跑上来,就站在门槛外面,手扶着门沿问他:“景岚,罗智说去爬山,你去不?”
“难得的寒假第一天,怎么不多睡会?”
昨天夜里开始有点感冒,不然今天也不会睡到这点上,可这女孩,平时去上学总要叫半天,贪睡得很,一到假期反倒不要睡了?
果然她挺郁闷地说:“哪有不想多睡啊,是我爸,一早就叫我起来去跑步,跑一万米。
说假期里学习的份少了,锻炼要加量。”
他笑出来,“辛苦你了。”
她没有笑,伸手过来,要探他的额头,他心一跳,微微退后了一步,“怎么了?”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你感冒了吧于景岚?”
她叫他全名的时候说明有点生气了。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短发,说:“不碍事,昨晚吃过药了,等会再吃。”
她“哦”
了一声,沉默了会,然后说:“那你不要去爬山了吧,在家好好休息。”
这一年,她高一,他高三。
半年之后,在那棵槐树下,她举杯跟他告白。
他习惯了隐忍,克制,考虑周全。
感情萌芽得越早,就越容易受挫受折,而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固然,他也是自私的,他以为他能忍,她也就可以。
那两年看着她渐渐变得沉静,他在心里很多遍问过自己,是否做对了?
也许,他应该扶着她走,而不是站在远处,伸着手,等着她步履坚定了之后再走过来。
而他也不用觉得自己是在熬日子。
额头上一阵冰冷,于景岚缓缓睁开眼,一双手挡着眼前,正在仔细地给他贴退烧贴。
“水光……”
他轻声喃喃。
手移开,手的主人皱眉看着他,轻声道:“还在做梦啊?”
于景岚有些头痛地微侧头看了一眼,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并不是自幼熟悉的老家,而是大学宿舍,身边的人也不是萧水光,而是叶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你今天没去上课,就过来看看。”
叶梅简洁地回答。
此刻寝室内只有他们两人,景岚沉默了几秒,最后用手按了按额头,有些无力地叹息,“我跟你之间的谣言怕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能够免去那些麻烦,于你我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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