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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却一下秒回了个电话,时间掐得太准,她也不好装没看到,只能就势接起。
还没来得及说话,陡然一阵冷风吹过,又狠狠打了个喷嚏。
等开口,声音恍惚便带了三分鼻音“怎么,还有别的事找我?”
“你感冒了?”
“哪那么娇弱,”
她嗤了声,“我在外头接的你电话,风有点大而已。
别说这个了,你是有事找我?”
“嗯,想跟你确认几件事——这件事不方便问聂助理。
本来不想这么晚的,但我七点多打电话的时候……你没接。”
“酒吧里太吵了,没听到吧。”
“酒吧?”
“钟瑾回来了,蒋曜组了个局,叫了一帮人给他接风洗尘,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要是还在医院,这两天就先别回去了,免得闹起来。”
谢如蔷说罢,怕里头催,又想起了顾一彤好像也有点喝醉了酒,怕她嘴没个把门、到时把自己老底都掀了,遂急着挂电话,一句“那就这样吧”
刚说出口,那头却也有动静,回了她一句“我已经在家了。”
“在家?!”
她愣了下。
反应过来,急得酒醒了一半,立刻倒出来一篓子的话“是你爸找你了?那梅姨试探你没有,有没有跟你说钟瑾这次回来是什么打算,你有没有露马脚?还是说你打算直接坦白……不是,但你坦白你也……哎,你真是气死我了!”
“你说你现在是个病人,不在医院你乱跑什么?你是觉得自己身体很好还是嫌活得太长了?我告诉你钟成玉,你别又来给我使卖惨那招!”
“不是、没有,我在城南巷。
我是在这个……家,不是你说的那个。”
“……”
钟成玉看不见她倏然大变的表情。
却好像也被她高扬的语调吓到,声音愈发低下去,只急忙小声解释着“我想回来看看。
结果,找到了几样东西,所以才……”
所以才什么呢?
昏暗的出租屋里,他坐在硬邦邦的木质沙发一角。
半小时前刚用铁丝箍好的扶手有些难以承重,他听见吱呀声,急忙又把手撤开,这姿势于是愈发奇怪而局促,他茫然而无目的的想不管是十五六岁还是二十六岁,他应该从没让自己这么失了阵脚才对。
只是这一次,事情的发展,好像并不由他控制了。
钟成玉攥紧手中的日记簿。
嘴唇一启一合,踟蹰良久,才轻声补上后面那句“所以才来打扰你,但我不知道,你今天和朋友已经有聚会了……就先好好玩吧,不好意思啊。”
“你——”
“我之前不知道,才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
他说。
像是怕她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有些笨拙地抢过话头,可终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到最后,也只能说一句徒劳而无用的“不好意思啊,谢如蔷,又给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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