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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她经常借看书之名,到他书斋来翻阅朝臣呈上的上疏和一些文件资料,所以她很清楚朝中之事和他的施政方略。
今日应该也是如此,听说他不来书斋了便前来偷看上疏,见他突然出现,便把手中的上疏塞进袖里,然后随手抓了册《楚辞》以掩饰。
可恨的是,居然还骗他说是特意等他,说他们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
他在心底冰冷地笑:刚才竟还为她这纯粹的谎言心动,却没想到她一直把自己当作可以随意欺骗的猎物。
回过神来,发现柔福正在怯怯地看他,嗫嚅着唤他:“九哥……”
他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朝她摆出震怒的脸色,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臣子写的这些东西很乏味,不太适合瑗瑗看。”
把上疏抛回御案,然后走至书架边,取了一册班昭的《女诫》递给她:“女儿家,应多看看这种书。”
柔福不敢多说,乖乖地接过《女诫》,垂首不语。
“不早了,你回去吧。”
他语气很硬,分明是命令的口吻。
她点头,又福了一福,然后启步离开。
赵构待她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抑制着的怒气才终于爆发,几步走回御案前,猛地一拂,其上所有文具文书轰然跌落满地。
内侍大惊失色地跑来跪下:“官家息怒……”
赵构怒视他们一眼,道:“叫几名御营禁兵过来。”
待禁兵赶到后,赵构一指两名内侍,对禁兵命令道:“把他们各杖责四十,然后赶出宫去,永不再用!”
内侍闻言哭求:“臣等做错了什么?难道是让长公主进书斋不对么?但官家是答应过长公主,亲口允许她进来看书的呀!”
不错,他是答应过,但那时柔福似是不经意地提起这事,他也就随口答应了,却没想到她这般有心机,把这当作窥探朝政的机会。
而内侍知情不报,罪不可恕。
他并不答内侍所问,只决然挥手,命禁兵把他们拖出去。
随即倚坐在龙椅中,仰首闭目,头和心都在隐隐作痛。
处罚完内侍后,禁兵回来复命,再问他还有何吩咐。
他抬目朝柔福居住的绛萼阁的方向看了看,道:“即日起,你们守于福国长公主的绛萼阁前,未得朕旨意,不得放她出去。”
4.赐婚
离开书斋后,赵构前往婴茀阁中。
婴茀见他微锁双眉,隐有怒色,便上前扶他坐下,轻言软语地说:“官家可是听见了什么闲言闲语?不过是宫人无聊之下胡乱猜度的瞎话,官家何必如此介意。”
赵构闻言睁目道:“闲言闲语?宫中又有人在传谣言?怎么说的?”
“官家没听说?”
婴茀先诧异地反问,随即忙掩饰说,“没什么,几句话而已,臣妾也听得不真切。”
赵构疑心愈甚,不断追问,婴茀面露难色,捻着裙带踌躇了半晌才缓缓说:“高防御使年轻有为,家世人品都很好,又公开向长公主求婚,可见是思慕长公主已久的。
也许是嫉妒长公主有望结此良缘,宫中几位侍女便说了些不敬的话……”
说到这里停下来,迟疑地看了看赵构。
赵构盯着她,命道:“说下去。”
婴茀垂首继续说:“她们说……高防御使若以前与长公主没有过多接触,断不敢贸然当众求婚……长公主当初是由高防御使护送回来的,想必他们一路上……由此情根深种,两心相映,私订终身也未可知……”
“一派胡言!”
赵构拍案大怒,“是哪些侍女说的?”
“官家息怒。”
婴茀立即跪下恳求道,“具体是谁说的请官家不要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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