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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也是无欲无求,老娘、糟糠妻出入都是布裙荆钗的,还自己织布种菜,家中温饱尽够后,俸禄全拿去救济穷人、修桥铺路了……也不怕死,被诬监在狱中,牢饭也吃得津津有味。
出来后微驼着背,对着一群赶来为他鸣不平的穷苦百姓,扔下一句话做官当为生民计,百折而不悔,愿这天下河清水澈无有污浊之事。
真是掷地有声啊。
这么多年了,想搞死谢知清的人败的死的走了不知多少个,连卫简和明孝王的坟前都长了草,谢知清还穿着一身发白的青袍、薅着野菜屹立在朝堂中。
这回的谢夫人告夫案,小风小浪罢了,谢知清大许又能平安渡过。
“你们听听就罢。”
国夫人叹口气,又叮嘱许氏道,“如今这官司引得这么多双眼睛,大郎胡闹,你做娘的记得管束好他,别让他去凑这个热闹,当心惹来腥味,没得恶心人。”
许氏连忙起身应道“儿媳记下了,这些时日不叫大郎出去。”
国夫人想想还是不放心,这个儿媳做事不大周全,不搂着底,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叫管嬷嬷“不行,还得我亲自骂骂他。
大郎在家吗?叫来我跟他说话。”
许氏正打算坐回去呢,又笑抬着屁股站起来“回婆母,大郎和侯爷都不在家,俩父子一道啊替婆母送《十八罗汉图》去保国寺了。”
她自觉丈夫儿子孝顺体贴,乐得满面红光。
于氏侧着身,撇撇嘴角,结结实实地翻了一个白眼,多大点事,送个画也请起功来……她也想请请功,偏偏嫁的丈夫除了睡女人就不会别的。
国夫人先是一喜,后又有点狐疑,抚着卫絮的背低声与管嬷嬷道“你们国公就由他们父子送去了?他就没发脾气?他不是要带棺材里去的?还说要在棺材里安暗格,把画藏里面。
我听说他连装画的匣子都叫人做好了?怎就舍得了?”
管嬷嬷赶紧和泥“这……老夫人,老国公也就嘴上不服软,遇着事,最后不都依了老夫人?”
“倒也是。”
国夫人半信半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名堂。
卫繁死死低着头,太心虚,两手无处安放,也学卫絮玩起衣带来。
她爹请贾先生造假的画经过最后润色,终于大功告成,兴奋地揣着假画去糊弄保国寺住持,她哥为了看热闹,把楼淮祀也一道拉去了。
三个人收拾簇新光鲜,带着好些仆役,昂着头、挺着胸,一路趾高气扬地去了保国寺。
其实她祖父卫询得知后也想去的。
好说歹说,才被她爹拦了下来,她爹生怕她祖父一个没忍住,当场大笑讥讽秃驴住持没眼光……
卫素看自己二姐姐怪里怪气的,凑过头关心问道“二姐姐,你怎么了?”
卫繁忙丢开衣带,眼神游移“我就是想入神了!”
不过,她也确实十分疑惑,问国夫人道,“祖母,不是说谢家只有一女吗?虎毒不食子,会有爹娘就这般打杀了儿女?”
国夫人道“这里头到底什么原由,外人哪里知道晓。
咱们家和谢家,也就你伯父在时的那点交集。”
管嬷嬷在后面动了动嘴,到底不忍心告诉自家稚嫩的小娘子,人的心毒起来,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于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几人都有点被吓住,蔫蔫的,朗声笑起来“依我说,都是别家事,犯不着放心上。
我看这几日天又不好,你们又没个去处,也是闷得慌,不如想想有什么逗趣的,全家一道玩笑一场。”
国夫人笑“阿于这话说得是,不与自家相干。”
她正要开口叫卫繁姐妹出出主意,就见一个婆子神色严肃地进来与管嬷嬷说事。
管嬷嬷听后皱紧眉,寒着脸附在国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
卫繁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姐妹几人就被国夫人叫去偏屋避着,卫絮卫紫卫素也是一头雾水。
卫繁实在按捺不住,偷偷掀了帘子一角,露出一只眼在那偷看。
不稍一会,管事领着几个差人进来。
“京兆府尹?我卫侯府有人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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