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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维止笑着看了余彤一眼,谦虚道:“您别夸她,她这水平我还怕她去灾区帮倒忙。”
余彤目送老师和院长走远,靠着墙根站了一会儿还觉得有点心虚,想去救死扶伤是真的,但实在不能说目的就这么单纯。
一开始的两年和他还有点联系,但是后来......
余彤晃了晃头不敢细想,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回去怎么和外婆说这件事。
外婆当然是不同意的,但是看余彤坚持最后也只能妥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唠叨说你是太年轻不知道什么叫苦。
名单出来的时候余彤看到院里一个老教授也去了,问了陆闲庭才知道怎么劝也劝不住。
“我听神外的王大夫说梁老上次在手术台上手抖得厉害。”
陆闲庭说,“可能以后上不了手术了。”
当时是中午,食堂里人来人往,余彤听完沉默地往嘴里塞着土豆条,医院待久了对生死难免麻木一些,但总有前辈告诉他们怎么在这种麻木中依旧保持着对生命的谦卑和敬畏。
到灾区的时候是中午,陆闲庭最后也报了名,医务人员有专门的简易帐篷,余彤放下东西带医疗箱就去了一线。
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现场的景象震撼到了,小时候跟着父亲见过真枪实弹,学了医也见多了生离死别,可这些都不及眼前的十分之一。
那几天忙的昏天黑地再也没有精力去想其它,偶尔坐在废墟上歇一下也会想这下面会不会埋着人,灾区医疗资源的不足让人无力又绝望,听到呼救声的时候能感觉到那些人对生命的坚持。
余彤想,这大概就是希望,还有信念。
“余医生,你过来一下。”
余彤闻声找过去,护士解释道:“这儿有个小孩,血管太细了我扎了好几针没扎上。”
缝隙里黑漆漆的,依稀能分辨出一个小孩的眼睛,万幸的是手在外面能够到的位置。
护士的手已经被钢筋水泥划出了好几道口子,余彤蹲下来,“给我吧,我试试。”
“您小心。”
护士说,“这缝太小了,我给您打光。”
余彤边找血管边和这个孩子搭话,忙活了二十分钟难免也被划到了几个口子。
吊瓶需要人举着,护士想接过去被余彤拦下。
“你先去包扎吧。”
护士点点头道:“那我等会来给你包扎。”
“不用。”
余彤扬了扬下巴,“你把那医疗箱递给我我自己来,别的地方也很忙。”
余彤单手给自己消了毒,一边和那个孩子聊着天,没一会来了几个穿着作训服的官兵,但是结构复杂靠蛮力又会伤到孩子。
眼看着孩子体力快要不支,余彤出声提醒:“你们快点,孩子快坚持不住了。”
“不行。”
有人摇着头说:“我去叫队长。”
一开始没意识到是他,余彤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直到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在头顶:“你怎么在这?”
余彤倏的顿住,抬头看谈遇铁青着脸,胡子拉碴的比以前更瘦了也黑了点,作训服上满是尘土,眼神里多了年少时没有的刚毅和凌厉。
他也没指望余彤答,对旁边的人道:“帮忙举着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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