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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32（第4页）

怜？陈续几乎要笑出来，对着他这么个粗野汉子，张平都能说出这种字？

“不知续可怜在何处？”

“将军却也不问自身罪在何处，反倒问他人为何有怜。”

陈续一怔。

“将军可知‘火中取栗’一说？”

“否，请相邦道来。”

张平捋了捋胡子：“院有猿猴与狸猫，欲得火中之栗。

猿猴遣狸猫取之，狸猫忍灼烧之意一一取栗出，而猿猴一一食之。”

陈续轻笑：“实乃蠢物。”

“将军英明。”

张平喝尽盏中茶水，杯底与桌面轻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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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笑得让人不太舒服的人收敛了笑容，却也并不让人觉得舒服半分。

略微浑浊的双眼在岁月的纹路中闪着摄人的光，让他看起来几乎显得有点凶狠。

陈续笑不出来了。

张平拦住他时，他就有些预感，但一心以为是王叔要见他，心理就更偏向以为是想招揽他。

没想到……或许也还想招揽他，但已经不是主要目的了。

昨日的事情，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

陈续手指在腿上轻点，那是他思考时的动作，少顷，他抬头：“王叔预备如何？”

张平又笑了，脸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而今不是王叔预备如何的事，是将军如何选择的事。”

……是，不论他答不答应，王叔的目的都一样，只是自己站队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一战之意。

对于一个将领来说这是太可怕的事情，让他几乎瞬间就汗湿脊背：为什么？为什么他竟然完全不欲同王叔动刀兵？连……念头都没有。

“我想将军也不想做为猿猴取栗的蠢物，唇齿相依自有磕碰，但也不是外物阻碍于此的理由。”

“续……受教。”

陈续思路有点乱，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望着张平的视线有点茫然，却又在片刻后坚定下来：“故而，相邦欲以什么诚心予续？”

哦，竟然还是个有脑子的。

张平又给他斟满：“听闻尊夫人有恩人遗楚。”

陈续大惊失色。

张平心里升起隐秘的满足感，暗暗夸了张良一句，面上不动声色一片淡然：“恩情不报，何异禽兽哉？”

“……相邦所言，甚是。”

“上将军若有意，便且归家，后日可再上府来，臣必善宴将军。”

得到满意的态度，张平抬手意欲送客。

陈续道了别走到门口，才意识到什么，回头问：“相邦此行，王叔知否？”

张平一噎。

陈续了然，得知并非王叔不见自己有意轻慢，心里也妥帖些。

一礼拜下：“无意冒犯相邦，只是续还有些事想请王叔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