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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郁阴冷的声线变了,他贴着柏舟的耳朵,细细吻着道歉:“是我错了。”
柏舟埋在他肩上,沉默地吸着气,他没资格承受楚子郁的道歉,他只是楚子郁的玩物,他欠楚子郁一百万和无底洞般的医药费,就该听他的话,心甘情愿地被他伤害。
他已经想好了,从今以后都不再抱怨。
可是楚子郁却轻捧起他的脸,注视他浅茶色的眼睛,似乎很怜惜地,很愧疚地,用手掌轻柔地抚慰他脖颈上的掐痕。
柏舟无所适从地缩了缩脖子,楚子郁也不勉强他,只是抱住他的腰,把他往墙上压紧,靠在他身上,脑袋依偎在肩头,手指去勾卷他微凉的发尾。
“我总是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我没想伤害你,只是和你开玩笑。”
“是不是吓着你了?”
柏舟偏开头,抿了抿唇,哑声道:“没有,没关系。”
“你掐回来好不好?你掐我,我掐你多痛你就掐我多痛,别生气了。”
楚子郁说着,真的牵起柏舟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放,柏舟没有反抗,顺从地把手掌贴在他的颈侧,垂眸深深地看着楚子郁,楚子郁也仰起脸看他,这样避无可避的目光和距离让柏舟的心很乱,他以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像对待雇主一样对待楚子郁,但楚子郁总能轻易瓦解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
“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忽然想起楚子郁对他说过精神病院的事,现在说出来,不知道是在关心楚子郁,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他甚至不知天高地厚地打算起来,要是能治好这个病就好了,楚子郁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本该拥有多么幸福顺遂的人生啊。
那时候,有没有他都无所谓了。
他想陪楚子郁治病,等楚子郁的生活好起来,他就看着时候趁早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楚子郁对他所有的好,他记在心里,所有的坏,就当没有发生。
楚子郁本来就没有义务一直对他好,和他欠楚子郁的钱和人情比起来,这点苦头算什么呢。
“你说什么?”
楚子郁却不领情,从他怀里起来,冷冷地注视他。
“您是不是生病了。”
“你不是说过我没病吗?说过的话当儿戏?柏舟,你脑子才有病!”
楚子郁反唇相讥。
柏舟对上他的视线,欲言又止。
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好看,长发被楚子郁扯散了,凌乱地垂在胸前,衣领遮不住满圈深红的掐痕和血肉模糊的伤口,脸色煞白,风衣外套半褪在臂弯。
他知道自己很狼狈,可他不太在乎这种事,他更狼狈的样子都被楚子郁看到过了,在楚子郁面前守着尊严似乎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他大概明白了楚子郁想要的是什么。
一个精神病患者能在医院和家人的压力下强行出院,怎么会承认自己真的有病?前几天在医院里,他碰巧说了句他没病,也许楚子郁真的很想听到这句话吧,怪不得就那样强吻了他。
要是早知道就好了。
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
顺着他,哄着他,徐徐图之,大概就好了吧。
“回家吧。”
柏舟靠着墙,叹息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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