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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慢慢地停在了沈英英的别墅外。
别墅一片漆黑。
沈晾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表,凌晨四点十五分。
也许人走到最后一刻,总是平静又绝望的。
沈晾坐在驾驶座上,坐了好一会儿。
仿佛有一个青年坐在他后面,正静静地看着他。
吴奇在凌晨时还去睡了一觉。
他睡着了吗?
沈晾看着那幢仿佛无人的别墅,看上去很平静,但是双眼却是赤红的,方向盘上有湿漉漉的痕迹。
他得快一点了,马上就要天亮了。
沈晾开门下了车。
他走进了别墅。
别墅的栅栏没有闭合,像是等待有人进入。
他推开夜色下显得黑漆漆的红木门,踏了进去,脚步在地面上发出了空荡荡的回声,接着静止。
“你看着你妻子去高鹗湖的时候,是不是也就这样坐在这里?”
沈晾低沉地开口了。
“嗯……不太一样。”
在长久的沉默后,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在空旷的客厅里同样被放大了。
“不太一样。
我现在有点兴奋——和你差不多。”
沙发上有一个影子动了一下,一只手伸入了窗户透进来的光里。
“棋逢对手很难,太难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一个。”
对方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的无名指上还戴着一个婚戒。
“我都不太舍得杀你了,没有第二个人像你这么了解我,就算我们从来没有正面对话过。”
沈晾只当面见过吴不生一次,就是在将吴不生送进监狱的法庭上。
满庭的证人和警察,吴不生就盯死了他一个。
“可惜,我这种人不能有知音。”
吴不生说。
他的声音听上去不算年轻,但是很沉稳,很健康。
沈晾听得出来。
“你我——我们这种人,都不能有知音。”
“无论是你曾经的,还是现在的知音……”
沈晾忽然被一侧大力掀倒,一柄锋利的匕首擦过他的脸,钉在地上,沈晾的心跳震到了最大,他在夜色里看到一个男人向他伸出手,用力扼住了他的喉咙。
沈晾看清了那张脸——安钦文。
“我特别喜欢烹饪,把一些生涩的‘原材料’,一点点加工、烤熟,到最恰当的火候,烹饪到最可口的时刻……”
吴不生慢慢地说,“就比如,舒雷鸣……那几个。”
吴不生似乎想不起来那几人的名字,随意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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