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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无数热泉里升腾起来的轻雾飘向凉台,让他们如在云中,像是天上之鱼。
高绪如颔首而笑,在吹风机的呼呼声丶梁闻生的笑声里默然一阵,然后才说:「我没有家室,但和你们在一起时让我有了家的感觉。
我替你参加梁闻生的家长开放日,我们一起出席化装舞会丶一起旅游丶一起泡温泉......我们会有很多共同回忆。
」
梁旬易把枕头垫高些,把手放在肚子上,凝神思忖了许久才开口问:「我向你分享了我的过去,我也想多了解你的历史。
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高绪如?」
高绪如的手明显一顿,明知故问道:「什么意思?」
「你一定很好奇我上次为什么突然对你忽冷忽热,那是因为我偷听了你和我儿子的对话。
我听到你说你有个爱人,你们分开很久了,但你一直很爱他。
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啊......是的,很久以前有过。
」高绪如不打算瞒他,同时关闭了风机,「眼罩吹干了,我给你戴上吧。
」
梁旬易没动,顺从地让高绪如给他绑好了眼罩的系带,再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高绪如把热风机收收好,搁置一旁,稍稍整理语言后才说:「这么说吧,我和他是总角之交,从小到大的邻居。
我们的生日都在年底,仅有两天之差。
我和他从学生时代一直到青年时代都是共同度过的,当过兵,参加过很多战斗。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互相爱慕。
」
「哦,原来你们青梅竹马。
」梁旬易眼中含笑,已不再为此而醋意大发,「那人是男是女呢?」
「是男人。
」高绪如说,俯身靠近梁旬易,像要与他说什么悄悄话,「和你一样,相当之迷人。
」
梁旬易听得心都化了,在昏灯下注视着他的眼睛,忍不住笑出声来,装模作样地抬腕打了高绪如一下:「少说些甜言蜜语,我可不吃这套。
讲讲后来吧,你们是因为什么才分开的?」
高绪如垂首缄默着,没有马上答话。
梁旬易见他情绪逐渐低落丶黯然神伤,心中无端一痛,好像预见了什么不幸,忐忑不安地试探道:「他还活着吗?」
楼下的人语声和欢笑声突然变大了,显得这露台一隅尤其安静。
他们在远离世俗的重山僻野中聊着陈年旧事,望着满天星子,深感光阴难以回首丶宇宙不可斗量,顿生出身世飘零之感。
梁旬易见他一连许久都不吭声,再追问了一遍。
高绪如欲言又止,给自己倒了杯淡酒,浅抿一口,低头轻轻摇晃着杯子,说:「人有旦夕祸福。
」
话音刚落,梁旬易就神色一凛,似是而非地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气氛忽然沉重起来,梁旬易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半是同情半是哀伤地看着他,伸出手放在他手背上以示安慰:「对不起。
」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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