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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高不在家。
端方笑眯眯的,弄出一副不在家也不要紧的样子,客客气气地和大辫子扯上淡了。
这还是端方第一次来到大辫子的家,大辫子格外地热情了。
大辫子再也没有料到端方这么晚了还会来串门,心里头正在纳闷,可还是高高兴兴地说:“是端方伙啊!”
端方到底是求情来的,有点难为情。
虚应了几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双眼睛就在四下里张望。
大辫子说:“找有高哇?”
端方笑笑,说:“没有。
不找王会计。”
大辫子有些不踏实了,“那你想找谁呀?”
端方稳当过来了,定神了,嘴巴上抹上了蜜,说:“我就不能来看看大辫子阿姨?”
大辫子的脸在油灯底下顿时就笑成了一朵花,咯咯咯的。
心里头看见底了。
个小杂种,个小油瓶,个遭枪子儿的!
你妈都没敢动我女儿的心思,你倒敢了。
还跑上门来了。
三丫都死在你的手上了,你还想让我的女儿也死在你的手上不成?你做你的榔头梦吧——你喂猪还没把自己喂饱呢!
大辫子和和气气地望着端方,说:“端方孝顺了,还知道来看看大辫子阿姨。
坐噻。”
端方说:“不坐了。
最近还忙吧?”
大辫子说:“忙什么?还不就是一天三顿饭。”
端方说:“那也辛苦。
我以前不知道,现在喂了猪,才知道一天三顿也不容易。”
这话说的,不着调了。
大辫子笑了,说:“喂猪不容易,喂人容易。”
话说到这儿味道似乎有点不对了。
端方赔上笑,不知道说什么了,有点收不起来的意思。
人也越来越紧张了。
可是,也不好拔脚就走。
端方只好让开了大辫子的目光,东张张,西望望。
端方的举动在大辫子的这一头越发鬼祟了,是心术不正的样子。
大辫子也不和端方扯皮了,说:“端方,你妈一直让我给你说一个对象,这种事可不能着急。”
端方“嗨”
了一声,说:“你别理她。”
这么说着话,端方的眼睛已经钉在了墙上,那里有一个大镜框,里头有一张大辫子的女儿放大了的照片。
大辫子瞅了端方一眼,更加相信了自己的断定,这小子不安好心了。
他的花花肠子已经花到自己的家里来了。
大辫子伸出手,拍了一拍端方的肩,说:“端方哪,性急吃不得热豆腐,听阿姨的,性急了要烫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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