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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躺在梨花木椅上,神色比外人想要的还要憔悴,令陈云沂心中一惊,真以为她是大病了一场。
看到儿子长身玉立的身影,淑妃抬手揉了揉额角,神情缓和一些,「云沂今日怎么进宫来了?莫不是前朝豫王和庄王那二人又给你使了绊子?」
陈云沂在她身旁落座,平静地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下一口。
「不过是一些鬼魅伎俩,用不着母妃费心。
」
庄王生母不过是一个才人,即便是在德妃膝下长大,身份上也天然落了他一筹,并不敢直接与他争锋。
唯有豫王仗着自己长子身份,时时对他呼来喝去,他只当无视。
豫王身份占优,若父皇有心立他为储早就该立了,何至于等到今日,现在他看豫王也不过是当一个跳梁小丑,活蹦乱跳不到几时。
这些日子他故意放任豫王在前朝广交大臣,就是为了等到父皇回宫旁观他的下场,需知父皇最忌讳的便是朝堂上结党营私。
淑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无论是从相貌还是性格,云沂都是最像陛下的,甚至陛下自己都曾亲口说过「此子最肖朕」的话,叫她一直信心满满认为陛下最是属意云沂为储君。
「若是此次你能顺利代陛下南巡,回宫后定能稳稳将其馀人压下去。
」淑妃心中仍十分遗憾,又有些埋怨陛下出尔反尔,「怎知陛下突然改了主意。
」
陈云沂手中一顿,心中不知为何一阵异动,隐隐感觉自己在与这次南巡失之交臂的同时,也失去了其他更为重要的东西。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父皇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
淑妃知晓自己的儿子一向是有主意的,便也不再多言,反而转向了另一个话题:「母妃听说你进来很少进后院。
虽然王妃的性子本宫也不大喜欢,但她毕竟出身国公府,又是陛下亲自指婚,你总要给她面上的尊重。
若是能与王妃先一步生下皇孙,你在陛下面前也能多上几分筹码。
」
听她提起这个话题,陈云沂面露不悦,甚至隐约有些烦躁。
但是在自己母妃面前,他又强自按耐下去,做出领会的模样。
「母妃说的是,儿臣会注意。
」
至于会不会照做,他心中有自己的打算。
从淑妃宫中出来,他一身冷肃地回到王府,未曾与王妃打过招呼便埋头进了书房。
侍女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捧着茶,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
殿下这些年越来越向陛下靠拢,浑身气势逼人连她们这些从小服侍的侍女都不敢轻易打扰。
陈云沂提起笔,在纸上笔走龙蛇地画着,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忽然泄气般将笔往旁边狠狠一甩,扶着额头仰望屋顶忍不住叹气。
「为什么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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