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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久是昨天还是前天?抬手拂去遮着眼睛的几根头发,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这是什么?她看着掌心的水珠,发觉自己在哭。
后座上,陶江海脸色灰白,陶妈妈一脸愕然,两人的手紧紧地挽在一起。
走到季萌茵家楼下,只看到楼梯口停着一辆车,楼道间没有一丝喧闹。
上楼敲门,开门的人是华烨。
看到陶涛,他努力扯了下嘴角。
沙发上坐着一个穿军装的中年男人,华烨介绍说是军区的政委,卧室里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跑来跑去。
陶涛没有看见许沐歌,也没看到张弘和经艺那一帮子朋友,心里面不禁一震。
有个医生从里面出来,脸色严峻地把政委喊了进去。
华烨低下眼帘,把三人领进餐厅。
“什么时候的事?”
陶江海问。
“医生说是下午三点左右。
还没有对外宣布妈妈过世的消息,她希望别人认为她是因病不治,而不是----”
华烨闭上唇,把头扭向一边,紧紧闭上了眼。
“不是什么?”
陶江海追问道。
“不是自杀。”
陶妈妈惊愕地瞪大眼,陶江海震慑得嘴巴半张。
“你说自杀?”
陶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华烨轻轻点头,“她昨天给我打电话,让我今天下午四点过来,要带上钥匙,叮嘱我注意身体,少喝酒。
我有事耽误了一下,到的时候是五点半,屋里亮着灯,客厅和厨房没有人,我推开卧室的门,她睡在床上---”
华烨喉结剧烈地耸了耸,象是在拼命抑制着心中的悲痛,“屋子收拾过了,她洗了澡,从里到外换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一丝不乱,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新的,她看上去和以前上台前演出时一样,很自信很恬美-----床头世上放着这个----”
他递给陶涛一封信。
政委在卧室里喊华烨,华烨走了过去。
陶涛追着他的背影,泪在眼眶里打转,颤抖地展开了纸张。
陶江海和陶妈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不能从刚才的讶异中恢复过来。
“华烨,妈妈此刻很清醒,也很理智,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但还是要向你说声抱歉,请你理解妈妈这样做的决心。
去年的秋末,妈妈退下来前,检查出喉咙里有肿瘤,但还不算严重,可以选择手术切除,也可以选择服药医治。
如果动手术,喉管将要被切去部分,以后我就得用气管出声,也可能就永远不能再发出声音,对于一个歌唱演员来讲,这很残酷,我选择了服药。
一开始是有些效果的,但到了冬天,效果越来越微弱。
我到海南去疗养,其实是去做检查,南海军区有位喉部专家,他坦承地告诉我,我必须接受手术,不然癌细胞有可能就会扩散,手术的成功率有百分之七十。
我考虑之后,还是拒绝了。”
“在得知自己患病之后,我没有一点恐惧,到有着要旅行前的几份激动。
华烨,我终于能去见你爸爸了。
三十二年不见,他可能没变,我却成了一个老太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癌细胞是在春天时扩散到脑部,医生说我接下来有可能会失明,也有可能会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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