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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绷着听了半天,身旁的人呼吸平稳,似没打算做什么,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一日着实累
得够呛,精神松懈后便觉困意侵袭,片刻后渐渐睡去。
韩蛰却在此时睁眼,瞧着恨不得挂到侧边床板上去的少女,动了动唇角。
原来她还是会害怕,紧张忐忑地缩在被中,像是怕被他吃了。
只可惜,他虽有不择手段的名声,还不至于对着她如今的身段儿难以自持,兽性大发。
韩蛰坐起身下榻,取了那卷书到帐外,直到亥时末刻的梆子敲响,才回帐中。
一入帐,韩蛰就愣住了。
方才裹成蚕蛹,恨不能缩到边角缝里的令容这会儿已滚到了床榻中间,沉睡时没有担忧顾忌,那锦被也松了,青丝拖在枕畔,酣睡正甜,一只手还搭在他的枕边,全不见先前的谨慎躲避之态。
如此一来,留给他的床榻就只剩了半边儿。
韩蛰皱了皱眉,躺上去难以伸展拳脚,睡得不太舒服。
欲待将令容推到里边,看她睡得香甜可怜,毕竟不忍。
犹豫了下,冷着脸半跪在榻,将令容连同锦被一道抱起来,搁到内侧,顺道帮她盖严实了,才腾出足够的地方,舒展四肢躺下。
枕边忽然多了个人,当然不太习惯,翻来覆去,半天也没能睡着。
好在他修过调气理息的功夫,吐纳两回,渐渐心平气和,仰面躺着安稳入睡。
次日清晨韩蛰醒来时,令容又恢复了昨晚睡前的模样,蚕蛹似的躲在里侧。
呼吸声儿虽竭力平稳,却绝非熟睡时的样子。
那样乖巧规矩的姿态,跟
昨晚数次企图霸占他床榻的姿态比起来,判若两人。
韩蛰也没戳破,自起身去穿了衣裳,走出浴房时,令容早已将衣裳穿得齐整,满头青丝松松笼在肩头,婷婷而立。
见了他,她还勾出个笑容,唤了声“夫君”
。
笑容娇俏,语声柔软,将心里的不痛快冲淡些许。
韩蛰随口应了,只说有事要去书房,先走了。
令容松了口气,自去梳洗,待打扮齐整后稍坐了片刻,就见昨日端饭的仆妇走了进来。
这位姓姜,从前就是这银光院的管事,因行事周正,进退得宜,跟了韩蛰这些年,没落过半句责备,格外得丫鬟们敬重。
姜姑待令容也是和气的,进屋便带三分笑意,“时辰差不多了,少夫人请动身吧。”
令容含笑谢她,姜姑便在前引路。
外头飘着雪片,风倒不冷,出了银光院走至游廊拐角处,便见韩蛰衣冠严整,大步走来。
他新婚可休沐五日,不必去衙署,只穿了身檀色圆领袍,外头罩着墨青披风,高大魁伟的身影踏雪而来,神情淡漠如旧。
两下里碰着,韩蛰瞧了令容一眼,便带头走在前面。
令容不及他腿长,韩蛰又走得忽快忽慢,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待走到韩老夫人所住的庆远堂时,寒冬腊月的,鼻尖竟自冒出层细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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