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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端正坐罢,问康成:&ldo;爸爸有事么?&rdo;
康成将戴着的眼镜取下来,置于书桌之上,到嘴的话组织了一番,好一会道:&ldo;安如,自你回国已有一年的时间了,你在外面学了本事万没有荒废的道理,恰好我有一朋友,在三闾大学任校长,前段时间他写信给我,说听闻你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女博士,想聘你去三闾大学做文学系教授。
对方是我的好友,彼此算知根知底,你去了那里他怎么也得看顾你,我看这差事还是值得去的。
不过我虽是你父亲,也只能给你建议,绝无替你做决定的道理,所以去与不去全凭你自己思量。
若是下了决心,你同我讲,我好给你伯伯寄上回信一封。
‐‐你看,这是你伯伯给你一同捎来的聘任书,我便将它给你罢。
&rdo;说完康成将他压在手下的一纸文书递给了安如。
同康成说了些话,安如从书房里褪了出来。
为了这事,她翻来覆去思量了一晚上,总算做了决定‐‐三闾大学可去。
如今还是八月,她是该九月出发的,为了去三闾大学一事,惠娘还埋怨了一通康成,说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又将她往外赶,从上海到湖南还有好一段路走,又正逢战乱,来回一趟很曲折,还要花许多功夫,安如想回家都不那么方便的。
康成骂惠娘妇人之见,总归闹了一段时间,惠娘算勉qiáng接受了安如离家的事,并早早筹办她离家的事宜。
离开前的半个月里,家里接了一通电话,对方指名道姓说要找安如。
安如接过电话才发现对方是赵辛楣。
她同赵辛楣已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对方的音容相貌已有些模糊了,只唯一有些印象的是那天阳光下男人对着她的笑容。
她问:&ldo;赵先生,你好。
&rdo;
辛楣道:&ldo;许小姐,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我们即将要成为同事,我原先以为只是和你同名同姓的人,没成想今天给你打电话,却真是熟人。
一年没见,你过得还好吧!
明儿个我约了咱们一路同行的人出去吃个便饭,好彼此熟悉一番,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光临。
&rdo;
辛楣的声音还是十足的慡朗,安如眉眼带着笑意,轻快地道:&ldo;赵先生都这般说了,我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请你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地点,我一定准时到。
&rdo;
在家已做了一年的宅女,能够出去走走换换空气,安如心中也是高兴的,记下辛楣报的时间地点后,她便将电话放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八点,安如收拾齐整出了门,等她到相约地点的时候,离着约定的时间只差十五分钟。
这是她在美国养成的习惯,美国人不喜欢别人迟到,同样也不喜欢客人到得太早而打乱生活的节奏,好在她不是最迟到的一个,五分钟后,辛楣才姗姗来迟,到此所有人都到了。
将与她同行的有两个勉qiáng算认识的人,一个赵辛楣,一个方鸿渐,另还有两位年纪大很多的李梅亭和顾尔谦,唯二的女xg孙柔嘉,柔嘉大约二十出头,脸圆圆的,有些拘谨的坐于男人堆里。
见了安如来了后,她才忙起身迎上前去。
安如同柔嘉彼此介绍,鸿渐有些惊讶起身,对她道:&ldo;许小姐,难不成你也是同行的伙伴不成。
&rdo;
&ldo;是啊!
方先生,不欢迎吗?&rdo;安如打趣道。
&ldo;我高兴还来不急,又怎会不欢迎呢!
&rdo;
安如看鸿渐已少了一年前刚回国时的意气风发,眉眼间多了颓废。
他们谈话间,辛楣也到了。
他是永远不用担心自己存在感的人,仿佛只要他站在那,别人忽略他便是不应当,他的声音永远充满了十足的自信与慡健。
辛楣说:&ldo;我原以为我到的不算晚,可没成想竟是最后一个到,让两位女士白白等我这么久,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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