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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的青春,就像块被晾着的湿海绵,只见水滴滴答答不住落往地面,蒸发,週而復始;但这块海绵再怎么沉重饱满,然而水总有一天是会乾涸的。
是会乾涸的。
陈静已经在脑海替自己规划接下来的几年,首先是存钱,纵使从事文字工作方面的稿费微薄得可以,但陈静在这块领域投注的心血,收穫还是能从稿费微幅的调涨窥得一二。
出版社在近年来已不景气,陈静拿到的数目可以算是不错的了。
虽然早年她希望当个不随波逐流的作家,可惜踏进现实社会后,这样的愿望实现的机会渺茫。
再来呢?
她坐在电脑前咬着笔桿,左手敲打键盘,右手在空白纸上胡乱涂鸦,一朵又一朵墨水蓝的云重叠在一起。
那天申春回去后她没睡好,整夜翻来覆去,只要一闭起眼睛便会想起申春说着那话的表情,偌近的距离,从前熟悉的成熟淡漠没残留在脸上,一些些的靦腆,视线横越过她微微抖着的肩膀看往外头。
陈静起先没有联想到什么,刷完牙上床才慢慢回味,后来发现申春对她许下了一个承诺。
把被子摀在脸上还是能听见流过耳膜,血液兴奋撞击的声音,陈静眼睛闭了又睁,最后翻身下床跑到浴室里,开了灯,发个一个多小时的呆盯着自己看。
镜子上的水垢盖住里头女人写满狂喜的眼睛,却掩不住拼命上扬的嘴角。
陈静好久没为申春说过的话这样开心过了。
隔天睡到日上三竿,她算下时间,母亲的生日就快到了,申春考试的日子就在后头,大概隔个几天。
她打电话去问以前中文系的学姊,看有什么好方法能让申春不紧张,学姊笑说问她不就好了,不也同是从那攸关日后人生的考试熬过来吗?
陈静靦然回答说自己不行,因为她比谁都还要紧张,考试那天甚至还吐了三回。
学姊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笑声渐息。
『那么久没见,你好像是变了。
』
「有、有吗?」
『是啊。
该怎么说,好像是经歷过什么事一样,讲话的态度都和以前截然不同。
』
陈静手指刮着玻璃杯沿,赧然而笑,回答说:我想是吧。
骑机车出去外头缴钱,忘记戴上围巾,沿途只好缩起脖子,到达便利商店后肩膀都僵硬了。
转帐的空档她回头看下天气预报,又有波寒流南下,估计这般湿冷的天气又持续一个礼拜,周末才会逐渐好转。
取出收据,她一路骑回家,其实也不知道申春会不会在这时间来找她,只是很单纯,想安静坐在沙发,看看申春从门侧露出半张脸说「我来了」。
她想像那情景想得连眼都给雾濛得花茫一片。
好多事情总无法如愿实现,但也因为如此,等待变得有价值。
陈静收拾行李的时候翻到一本书,一位国内女作家翻译的小王子,好像是上次申春过来写读书报告不小心忘记的。
什么时候,她也忘了,只记得申春有段时间会谈到这本书。
玫瑰,狐狸,蛇。
申春说它们才是主角,又问陈静觉得里面的人物谁最像她?
「谁最像我……」她喃喃自语,抚着光滑的书皮。
应该是那隻在小王子的星球迷了路的羊吧。
只要不让小王子牵着,说不定就会找不到方向,吃不好也睡不着,只能坐在死火山上眺望蓝色的地球掉泪。
申春在大约八点多左右到她家,提着一叠资料,面露不耐,「好烦,搞什么校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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