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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笑道:“我也是安陆的。”
其实在这个年头能够认得几个字,还能够有手艺的,家境都算不得很差的。
真正穷的人,莫说是纺织绣花了,成日在家跟着做农活照顾弟弟妹妹都来不及呢。
她二人只浅浅交谈一句,另外两位姑娘也加入了,大家按照年纪叙齿,年纪最大的秦霜十三岁,她也穿着粉袄,但是竟然是用绸子做的,头戴插着两股钗,连她的铺盖看着半旧不新,却也比她们的好。
年纪第二大的是和锦娘最先搭话的同乡,她叫方巧莲,年纪排第三的叫江善姐,一身灰褐色的袍子,脸上长了一些暗疮。
“这么说来,陈娘子是各房选一个了。”
锦娘笑着。
这绣坊专门绣花又分为四个门类,人物、花鸟、虫鱼和山水。
锦娘本人就是花鸟房的,其余三人又是各房头的。
又见秦霜儿拿了一捧炒蚕豆分给大家吃,方巧莲接过来还笑道:“方才我见有人送你过来,是你妹子吧,生的挺漂亮的。”
秦霜儿表情也有点怪:“那不是我的亲妹子。”
“难不成是堂妹?”
锦娘也拿了一把蚕豆,准备把她带的烙饼分给大家吃。
却见秦霜儿道:“也不是,我亲爹在世时,原本是小官儿,还在姑苏一带做官。
后来上七岁我爹死了,我娘回了江陵老家,又改嫁了,我娘只有我一个,现今继父家里还有一儿一女。”
“原来你是官宦家的女儿啊,怪道你与我们穿的不同。”
锦娘这才恍然大悟。
秦霜儿笑着谦虚道:“什么官宦,我爹以前也只是个小官。
只不过我娘改嫁到这家里,家里人多耗费大,我穿的这些都是我娘的嫁妆做的,若是我不穿,怕是早就被人拿光了。”
锦娘唏嘘道:“难怪如此的。”
一个家里,男主人若是一去,女人若是无法支撑门户,即便有钱也会被人掏空。
秦霜儿看的出来很懂人情世故,很快也夸起锦娘来:“你家看起来很殷实,又有房舍,又有骡车的。”
“别提了,就是买了那房舍,所以手里没钱了,好容易爹娘攒了些钱,我祖父一死全花光了,我祖母虽然跟着我叔父做活,却还要我爹每个月给钱,为这我娘都气的不行。
家里是等着米下锅,否则我哪里会去人家家里做使女呢。”
锦娘半真半假的哭穷。
人别把自己说的太富,这样遭人嫉妒,也别把自己说的太穷,否则人家东西第一个不见了就找你,把你当小偷,这是她亲身体会。
那时候她爹还在禁军时,她读的女学里多半是富商或者秀才的女儿们,她就因为老实说了自家爹原本是厢兵后来做禁军,都被人孤立瞧不起。
江善姐在旁道:“我家里是没有这些婆媳困扰的,我祖父母早已过世了,我爹比我娘大十八岁。”
“你娘多少春秋?”
锦娘问起。
“我娘今年三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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