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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振海当年冷眼旁观这一幕幕话剧‐‐他有过正式工作,却主动放弃了。
工作,这一件大事对每一个人来说,大到&ldo;悠悠万事,唯此为大&rdo;的地步。
没有谁教导这一点,现实生活使人明白了。
工作!
工作!
!
工作!
!
!
国营!
国营!
!
国营!
!
!
好的或较好的工作,任何一个年代总是有的。
于是,一代人的价值观念又被引导向传统的&ldo;隧道&rdo;,为了一份&ldo;国&rdo;字号的工作,为了这样一个单位的工作证,为了这样一个单位的一身工作服,那些遭它拒弃的我的同代人,究竟如何煞费苦心,究竟如何百折不挠,如何梦寐以求,又是如何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达目的死不罢休、死不瞑目,也就只有自己知晓了,个中酸楚岂堪言。
吴振海当年冷眼旁观这一幕幕话剧‐‐他们的企图,他曾有过;他们的手段,他曾用过;他们梦寐以求的,他曾得到过;他们达到了目的之后那一种由衷的欣喜和仿佛从此可以终生从容不迫的泰然无虑的安定感,他也曾体会过,也曾真的自我吮咂过那一种慰藉,如同婴孩津津有味地吮咂自己的手指头一样。
但是他却毅然放弃了。
西方任重而道远的传教士到非洲去布道,说:&ldo;相信上帝吧,他将指引你们去天堂的路。
&rdo;
黑人说:&ldo;不,我们连人间的路还没找到呢。
&rdo;
而当他们相信了上帝以后,教廷却拿不出那么多钱为他们盖教堂,并且,以其上帝全权代理人的身份向他们宣布‐‐上帝也是分成白色的和黑色的……
一代人中不能穿上国营某单位的工作服者‐‐当年他们为数不少‐‐感到又被戏耍了似的,正如相信了上帝的黑人不能心理平衡地接受他们只配吻非&ldo;正式&rdo;的十字架一样。
而穿上了的,在此后两三年内便穿腻了。
他们开始煞费苦心地要脱下,其愿望之急迫和强烈一点儿也不亚于他们当初要穿上。
他们开始关注本单位、本系统哪些办公室里又有谁退休了或即将退休,调走了或即将调走,病故了或即将病故,增添了或即将要增添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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