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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突然止声,看着从方才到现在连眼都没眨动一下的烛玉。
“不,你接着说。”
烛玉收了剑,含笑的眼神却比剑锋还凌厉,“慢慢说。”
水雾咽了口唾沫。
它知道自己惹着烛玉了。
它是和小殿下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妖,放在这大妖成群的和绛海域,比那蚂蚁还不起眼。
如果不是有沛沛小殿下在,它早就消失得没影没踪了。
也是因为没什么妖力,所以它眼神贼亮,眼珠子一转就能看出来别人在打什么算盘——至于面前这小郎君,它都看了十七八年了,能不明白他心里头在想什么吗?
水雾清了下嗓子,忽然不怕了。
它慢吞吞站起,迎上那双凤眼。
“少君,”
它语重心长道,“您既然心悦小殿下,不如去鲛君那儿说一声,现在排队还来得及。
但我不建议您去找与小殿下相看的那人打架,虽然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因为大殿下也跟着去了,说不定会和那人联起手来对付您。”
烛玉一言不发。
先前虞沛直接问过他,是不是喜欢她。
那时他断然否定。
他如何会生出未曾存放的感情?
但眼下,他却陷入一阵空然的迷茫。
良久,他开口道:“沛沛很好。”
水雾的头点得飞快:“是很好啊,小殿下人好,也知道好多新鲜事,有时候我都觉得她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样。”
明明都身处和绛海域,可她总能说起些他们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就连常年走南闯北的大殿下都觉新奇。
烛玉沉默。
它说得不错,她身后似乎藏了个新世界,奇幻、玄妙,极易勾起人的探索欲。
但他没有那样的好奇心与探索欲。
即便那世界由她的想象、她的信念支撑而起,可他看那些事物,与见龙翱天际、百鸟朝凤无甚区别。
的确新奇、有趣,却不至于让他爱,让他患得患失,又让他心向往之。
但事实是长久以来,他几乎不受控地将视线投向她身后陌生的一花一木、山山水水,也不自禁想去窥探另一世界的峥嵘一角。
为何?
他知晓若不是因为她,他对那些新奇、陌生的东西并无兴趣。
可为何?这中间总要有个缘由。
他将自己投放在这无边无际的设想中,最终道:“我还需要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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