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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一个真敢杀人,一个真不怕死,要不拦着非得血溅当场。
“嗳,承影兄弟,不要冲动!”
王木忙不迭去拉承影,好言劝慰,“咱这大营可就他一个大夫,你要真把他伤了,谁给你主子治伤!”
张景胜也劝道:“老钱,这孩子一根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钱大夫冷哼一声,继续给李偃上药包扎伤口,“我这里药不多,箭头不敢往外拔,要想保得住这命,就得进城去医馆里找大夫。”
承影一听这话,收剑进鞘,迈步往外走。
“来回一天一夜,等你请大夫回来就给他收尸吧!”
钱大夫冷笑道。
承影顿住脚步,遮在面具下的双眸再起杀意,“我说过…救不了主子,都得死!”
“承影,别老喊打喊杀的!”
张景胜也急了,忙道,“老钱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这到底该怎么救!”
钱大夫从小瓷瓶里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塞进李偃口中,“箭头留在体内,他撑不了太久,只得带上他一同进城方有一线生机。”
“可他这个身子,路上颠簸...怕是不好吧?”
王木接话。
“横竖都是个死,不如赌一把,就看他的造化了。”
钱大夫收拾了医箱,把手中的瓷瓶塞进承影手中,气昂昂道:“这是人参丸,能吊他一口气,不可多服,两个时辰一粒。”
张景胜安排主仆二人跟着运粮队返城。
夜色凄然,茫茫漠野极目望不到头,车队沿着来时留下的车辙迤逦而行。
运粮的柴车简陋,岿然不动的身躯躺在草堆上也难免颠摇,忽然,气若游丝的李偃急促地喘了一口气,一脸痛苦地捂着胸口,缓缓睁开了眼睛。
寥廓无边的暮黑,正中伶仃挂着几颗雪亮寒星,不停的在眼前扭曲晃荡,他只觉天旋地转。
李偃强撑着打量四周,一队高举着火把的士兵旁边正是一身黑衣,脸戴面具的承影。
“承影…”
李偃唤了他一声,低微的语音淹没在辘辘车轮下,承影没听见,他只好伸手去拉。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浑身疼痛异常,咬牙拽住承影衣摆拉了一下,“承影…”
“主子!”
承影惊道,“你觉得身上怎么样?”
李偃翕张唇瓣,声如蚊呐,承影附耳过去,听他问:“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去城里的路上,您的伤严重,得去城里看大夫。”
金簪刺入胸口的痛感犹在,李偃无暇顾及太多,紧锁剑眉急拽着承影衣摆,疾声切齿:“赵锦宁呢!
!
!”
“赵锦宁?”
承影一脸茫然,“主子,承影不知。”
“这个毒妇…”
李偃悲痛愤恨到极点,火光下的脸冷酷狰狞,“我定要亲手杀了她!”
他要让她也尝尝这种痛入骨髓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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