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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走了。”
穆萧也站了起来。
“等等,”
顾盼猛然间想起还有一件事,又坐了回去,“还有件事差点儿忘了。”
她叫住穆萧,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你把剧本打上水印,给幻影的老板发一份过去。”
穆萧愣了一下,反问:“我?”
“对。”
顾盼点头,“就桌面上那个文件,邮箱的话有历史记录。”
得到肯定的回答,穆萧一面把背对着自己电脑转过来,一面不解地问:“这,怎么还非找我来做?”
顾盼的脸色有点儿僵硬。
她用力吸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厌倦嫌恶,“怎么和你说呢,我实在是,现在看见电脑键盘就恶心想吐,特别想吐。”
最后加了重音的四个字让穆萧虽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也让她不自觉地胸口一滞。
只是同情之余,又不免生出几分好笑来。
她看着顾盼大半个月就明显消瘦了两大圈的脸,油然敬佩道:“辛苦了。”
“不说了不说了,”
顾盼摇着头站起来,“剩下的事儿交给你,我得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缓缓劲儿。
明天谁都别想把我从床上拉起来。”
这么孩子气的说法,穆萧只能笑着安慰:“你只管放心好好休息就是。”
说是要好好休息,事实上真正躺在床上的时候,顾盼反而翻来覆去越发没了睡意。
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各种各样的画面文字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乱得像是万花筒一样。
心里也说不上是怎么一种惆怅法儿,空落落的又纠结的难受。
大半个月,平均每天近四万字,消耗的绝不仅仅只是心神精力,最要命的是感情。
剧本的创作过程中,一方面特别忌讳编剧完全陷入自我感动中而忽略了其他的关键,而另一方面比较矛盾的是,如果编剧投入的感情不够,连自己都没办法感动的话,多半也没办法打动观众。
要把握好这个分寸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她这次的剧本,还是关于那段最艰难无望的年月,触及历史本身的伤痛。
在整个创作过程中,每一个人物,每一段曲折,每一次生死离别,都不可避免的对他她造成一定的情绪上的负担,以至于夜深人静的时候久久不能摆脱。
太阳穴一阵一阵的刺痛,心里越发烦躁,顾盼终于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
大半夜的跑到健身房里折腾了好一阵儿,直到浑身提不起半点儿力,脑子完全放空了,才重新回到床上。
这一次总算是睡踏实了,所以当早上八点半多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出离愤怒而暴躁的。
强压着怒火闭着眼睛摸到手机,不等对面开口,直接道:“不管你是谁,最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电话对面明显是愣了一下,才回道:“顾盼,我是赵曙光。”
“赵曙光?”
顾盼一字一顿,还在懵懂之中的大脑迟迟反应不过来这人究竟是谁。
隔着手机,赵曙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题,再一次强调:“对,赵曙光,秦舒雅的表哥幻影的赵曙光。”
一连串的关键词联系起来,总算把顾盼的理智从九霄云外给拽回来。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一面揉着额头,一面道:“哦,是你啊,这大清早的,什么事儿这么急着给我打电话。”
“顾大小姐,你该不会忘了,昨天你给我发的剧本了吧?”
赵曙光的声音有些无奈。
“就为这个啊!”
顾盼实在没什么好气,“你知道我为这本子已经熬了多少天吗?你知道我昨天夜里四点多才睡着吗?”
“那我还看剧本看的整整一夜没睡呢,我找谁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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