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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画面定格,且仅以黑白两色呈现,他深邃双眼里氤氲着的野心勃勃也尽数流露出来。
del无法自控地打了个寒噤,进而竟不知为何感到鼻酸。
周遭的议论声裹挟着他的名字不断钻进她的耳朵里,快而重的心跳鼓动着她趋步向前,怯生生地开口问报亭老板买了同一份报纸,然后又转过身快步逃离现场。
delih将那份报纸紧紧攥在手心里,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向公寓的方向飞奔而去。
说不清楚为什么,路途中每一个行人的侧目都让她感到羞耻。
直到她终于跑到公寓楼下的草坪边,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敢颤颤巍巍地展开手中那份已然布满褶皱的报纸——照片上那人精致的脸也被自己揉皱,她不由得紧了紧眉心。
在视线彻底模糊之后,才发觉自己根本不忍细看纸上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而在一滴泪水落在纸上,正要向四周弥散开来时,身后一声不期然地呼唤却让她整个人彻底僵在原地:
“……del?”
一只宽大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一侧肩头,随后穿着黑夹克的男人便从身后闪出。
“我好像又有很久没有看到你了,”
eddie半挑着眉,敏锐的目光随即落在了她手中那份报纸上,淡蓝色的眼眸中一抹复杂神色匆匆闪过,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凝固了几分,试探般问道,“看来你也很喜欢号角日报?”
“不,”
delih合上报纸,略有些局促地将鬓边杂乱碎发别在耳后,也勉强从嘴角处扯出一个淡淡弧度,妄图欲盖弥彰,“我只是…随便买来看看。”
对方半信半疑地朝她点点头,但神态很快又松弛下来,话锋一转:“我有个好消息。”
del将折上的报纸隐在身侧,迈开步子向公寓大门处走去,显然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跟在身边的那人:“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很感谢你,del,”
eddie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抬手替她按下了电梯按钮,然而欣喜之情根本无处掩藏,“她答应和我出去约会了,我是说…那种真正的约会。
如果不是你鼓励我,我当时可能真的会选择放弃……”
“恭喜,”
delih一只脚踏上电梯,侧过头朝他挤出一个微笑,“但这并不是我的功劳,是你坚定地追随了自己内心的想法,eddie。”
话音未落,她便觉得自己这番冠冕堂的话实在讽刺——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竟然还站在这里大言不惭地勉励别人,真是可笑无比。
eddie一路伴着她走到房间门口,滔滔不绝地向她致以谢意。
直到del低着头用钥匙打开了自己房门,他才意识到这场谈话该结束了:“……总之,谢谢你,del,你是一个很棒的朋友。”
即使在心里无数次在心里讶异眼前人对于“朋友”
这个概念的定义竟如此与众不同,但到底无伤大雅,她淡淡地点了点头,礼貌性地回给他一个告别时刻应有的微笑。
“……再见。”
eddie斜倚在墙边向她挥手,不知是不是职业病使然,视线再次不落回到她手中那份报纸上,眼神也逐渐复杂起来:“再见,del。”
delih背靠着身后紧闭的房门,如释重负般长舒了口气。
再次将那份几乎已经被自己揉成一团的报纸展开之后,才发觉照片上那人的面目已然皱得模糊不清。
她不由得紧了紧眉心——自己究竟是在害怕什么呢?这分明只是一份报纸而已。
为什么自己的刚才所作所为简直就像是…买这份报纸是什么罪孽深重且不可饶恕的事情?
颤抖着的拇指不自觉地抚上那张模糊的脸时,电话铃声却不期然地响起。
也许是因为某种意义上的心虚,那铃声竟惊得她身子一震。
“最近怎么样?del,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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