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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眼神他有些熟悉,但是记不清了。
他平静地问:“你是鬼媒?不认识我?”
女子脸上忽地露出笑来:“怎么不认识,虚沉烟会长竟然也会大驾光临,真是难得。”
“认识就好。”
他也笑了一下,柔和中带着讥诮,“也真是巧了。
若我今日不至此处,还不会知道叁命五婚之法,竟然又重现阳世了。”
虚沉烟慢慢摩挲着掌中佛珠,说道:“说吧。
你叫什么名字?先和我去青崖会一趟。
谢家的事,我们容后再议……”
“什么叁命五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子看着他,竟然是分毫不惧,脸色也平静,“虚会长又是怎么闯进这儿的?苏宛。”
她的目光冷冷掷过去,“谢君远不是说不允许外人进来……”
“是……但您现在,才是谢家的主人。
一切应该以您的安危为先,方才虚先生说,您在这里待了两日,怕是有什么危险……”
“危险?我很安全。”
这位赵小姐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些事情,等我们出去,再一件一件地说清楚。”
她低下头,刚要拿起那只跌在地上的碗,手却被眼前貌似柔弱的男人用力地攥住拉起,扯得她生疼,“你做什么!”
虚沉烟没有看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她指上的那颗玉戒指。
他绝对不会看错,也绝对不会记岔。
这上头纹着一朵血莲花,这戒指的主人只会是那一个人——那个已经流干了一身曼珠血,葬身在神宫大殿前的人……
“你——”
虚沉烟难得地撕掉貌似温文的面具,几乎是瞬间红了眼睛:醒主的戒指,就这样戴在眼前这个违背醒主所设戒律之人的手上?“你手上这戒指……是哪里来的!
谁给你的……说!”
“放开!”
女子还在挣扎,“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争抢角力的劲儿都太大,拉扯到了虚沉烟的袖子,那柄血玉簪子应声掉落,在赵飞星裸露的小腿上划出一道鲜明的血痕。
但神奇的是,那血玉簪子竟然没有碎裂,反倒静静躺在地上,焕发出连虚沉烟都少见的灼然光彩……
“你,你,你……”
虚沉烟一个箭步冲过去,这时又留意到她因剧烈运动而自领口滑出的血玉挂坠,抚着心口喘息起来,“是裴素章……对么?给你这戒指的,给你这血玉的,都是他,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
赵飞星从地上站起来,捡起那簪子递给他,“我再说一遍:出去说,不要打扰谢君远。”
这回虚沉烟终于安静下去,凝视了一会儿簪子又收起,不知在想些什么,跟着她一路回了地面。
飞星走到客厅中央,让苏宛退下,又对他说:“我叫赵飞星。”
“……是你。”
这名字终于唤起了虚沉烟久远的记忆,半年前,那个在总会楼下拦住他的那个女孩儿,可不就是她……当时她没能与簪子有所反应。
而今日簪子的反应,大抵也是因为——她脖子上的血玉罢。
那是一对儿血玉,像醒主留给他的簪子一般,流着立花家无人可替的曼珠血。
然后被那人佩着,长达一千年。
裴素章……他真不想记起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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