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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迟疑了:“你累不累?”
姜迈温和道:“坐在马车上,有什么累的。”
于是就去了。
夏天逐渐过去,秋日就要来临。
这是一年之中最舒服的时候,温暖,但又不至于热,有风,但也不至于冷。
驼铃声在空气中晃动,夹杂着不知名的香料气味,穿着各式衣衫的男女说笑着行走在街道上,不同店铺的旗帜在微风中招展。
乔翎把车帘系个疙瘩,夫妻俩探头向外张望,马车在东市这边转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曾经预约过的那个杂耍人。
“我还当娘子忘记这事儿了呢!”
侍从们请他收拾东西上车,乔翎则盘算着晚上去老太君那儿凑个热闹:“咱们家里边的人小聚一下,再烤上几只羊!”
姜迈笑微微的看着她,说:“好。”
这时候乔翎听到了一阵鼓声,起初她是没当回事的——因为东市这边本就嘈杂,附近也有寺庙,钟声也好,鼓声也罢,都不稀奇。
稀奇的是坐在她对面的玉映脸色变了,稍显不安的顺着半开的窗帘往外看了一看。
乔翎心下微动:“怎么,这鼓声有什么古怪吗?”
张玉映神情有短暂的凝滞,继而很快强笑起来:“也不算是吧,这种鼓声,这种频率,只有在卖人的时候才会有……”
略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有被卖的人是官家出身,才会用这种鼓,以此做为区分。”
乔翎神色微凛,一掀帘子,吩咐下去:“去问一问,看是怎么了?”
侍从领命而去,不多时,回来报信:“有个东边来的客商在卖人,卖的是……”
乔翎观他神色,心下惊疑:“卖的是谁?难道我还认识?”
侍从低声告诉她:“卖的是前鲁王府东阁祭酒王群之女。”
乔翎与张玉映对视一眼,皆变了脸色。
乔翎不由得问:“王长文的女儿,何以沦落至此?”
侍从遂把当初之事说与她听:“王长文纵马伤人,害了几条性命,正好叫邢国公遇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使得王长文死于马蹄之下,鲁王知道后,就把王长文的家小赶走了,想是家门败落,无人支撑门第,以至于此。”
乔翎默然几瞬,道:“王长文纵马伤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侍从缄默之后,道:“就是您买下张小娘子当天的事。”
乔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姜迈沉默着听完了所有,忽的伸臂握住她手,轻声说:“跟你没有关系。”
“太常寺公开发卖,王长文可以买,你当然也可以。”
“王长文纵马杀人,自己死于马蹄之下,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更与你无关。”
“至于王家后来发生的事,是鲁王催动默许,更同你扯不上什么关系。”
他又一次重复:“跟你没有关系。”
继而吩咐下去:“走吧。”
侍从行个礼,默不作声的退下,马车再度向前。
车厢里一片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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