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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受到鼓舞,刚才的大叔也把地条悄悄放回到土台子上。
这喇嘛对赤列有点怵,是因为赤列是着名的仲麦家族长子,并且在这一带早就有点儿“名气”
了。
这还得从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说起。
色拉寺里有个管理属地属民的执事,手下有十几个小喇嘛,每人分管一处村庄或牧场,处理相关事务。
派到仲麦村的小喇嘛叫唐白,出身尼木宗一户农家,对村民的困境难处颇为同情,办事公正,凡事从宽,比如归还寺债,迟一天也是要滚利的,有的人实在筹措不及迟个一二天,唐白则设法遮掩过去,由此获村民好感。
村里一个叫边玛的姑娘,看中唐白忠厚善良又聪明能干,一来二去,两个年轻人萌生了爱意,边玛的父母只有这一个女儿,很愿意唐白入赘。
唐白鼓足勇气提出了还俗请求,堪布见劝说无效只好上报贡嘎活佛,活佛沉吟良久,说:“僧人还俗之事是有的,我佛慈悲,不会强留,但因男女情爱而还俗还是比较忌讳。”
活佛派人下去详察了原委,点头同意了,边玛一家高高兴兴等唐白回来。
不料却有好事者跑到掌管僧纪的格贵喇嘛处,说如此轻易放走,恐别人效尤,以后不好管理。
格贵喇嘛于是将唐白扣住关了禁闭,本意无非是关两天做给别人看看。
唐白以为寺里变卦,又担心姑娘家着急,当晚破窗而出,顺坡溜下。
原与他共事的几名喇嘛早已心生嫉妒,半道截住,只说不能太便宜了他,不想拳脚相加,暗中不辨轻重,待第二天早晨在寺墙外发现时已断了气。
消息传到村里,边玛一家犹如遭到晴天霹雳,姑娘更是哭得死去活来,村民无不愤愤然。
一直到天黑,不见寺里来人给个说法。
“弟兄们,唐白与边玛订了婚,马上就要成亲,他是我们村里的人了,大伙儿应该为他去讨个理,决不能这样不吭不声算了。”
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大几的壮汉,高高的个儿,浓眉大眼,正是赤列。
赤列当过喇嘛,粗通文化,正直仗义,敢于担待。
可半天没人应声,边玛的父母偷眼瞅瞅四周也低下了头。
说理?去同寺院说理?况且那是声威赫赫的三大寺中的一座。
人人都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乡亲们,我们都信佛菩萨,不会去找寺院闹事,可总不能死个人连去说说理也不敢吧。
这么着,此事苦主儿必须出面,我和大哥带上边玛先去问问。”
说这话的是赤列的兄弟,叫强巴,很像哥哥,个子稍矮,虑事精细。
第二天太阳一露头,三个人向色拉大门走去。
寺内传出的经声象刮着间歇的风,一阵大一阵小,赤列知道现在是晨诵,僧人都练就一套本事,一边喝奶茶,一边揉糌粑团子吃下去,一边还要不停地念经。
赤列向守门喇嘛说明来意,一个小喇嘛带他们去见格贵喇嘛手下的值日僧,值日僧处事老练,请三人坐下喝茶,一面通知格贵,一面亲自去找管田庄的执事。
执事对此事早已知晓,二人商量先打发回那三人,再设法把事压下。
值日僧返回说:“正在查处此事,明日答复,你们三人先回去。”
次日早,三人再去叩寺,却不放进去,让在外面等候。
这时,此事已传遍附近几个村庄,来了不少人,先是远远观望,见三人坐在寺门一侧,想打听一下情况,半圆形的人圈渐渐向前围拢,距离四五十米时停下了。
半晌午,值日僧和执事喇嘛才慢悠悠走出来,赤列三人赶紧起身询问。
执事清清嗓子说:“唐白身为格鲁出家人,勾引妇女,明知故犯,败坏寺风……”
边玛激动地抢说:“根本不是什么勾引,是我们相爱。”
“姑娘啊,你知他为僧人,却谈什么相爱,按说你也该受到责罚,大喇嘛慈悲,不追究你了。”
人圈又前进了十几米,约有数百人。
值日僧不停地捻着佛珠说:“唐白触犯戒律,自应由执法僧处置,系寺内事务,非世俗可过问,这是惯例,谅你等也知晓。”
那口吻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唐白犯戒,依寺规最多是处罚后逐出寺门了事,何致于死?”
赤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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