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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大狗小狗还没有入睡。

他们屁股朝天地趴在床上，谁也没有说话，他们的屁股火辣辣地痛。

他们都在想着一个问题：秀会不会真的死去。

想到秀，他们的疼痛就被另一种疼痛代替。

他们想着秀的时候，李一蛾进来了。

李一蛾端了一盆水放在床边。

她心里酸酸的，自从母亲死了后，她就承担了母亲的义务。

李一蛾用手轻轻地揉他们的屁股，柔声问：&ldo;很痛吗？&rdo;他们说：&ldo;不痛。

&rdo;

李一蛾把湿毛巾敷在他们屁股上。

她静静地坐在床头，轻轻地叹着气。

&ldo;姐，你去睡吧，不要管我们，你明天还要下地干活呢。

&rdo;大狗说。

李一蛾没走。

她久久地坐着，凝视着两个弟弟。

她很伤感，要是母亲还活着，那么他们家的日子会好过的多。

&ldo;姐，你说，一个人要死了会怎么样？&rdo;小狗幽幽地问。

李一蛾吃了一惊。

这小家伙会不会因为父亲打了一顿就去寻死吧。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小狗。

大狗又说：&ldo;姐，人死了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眼睛没有了，鼻子没有了，嘴巴没有了，手没有了，脚没有了。

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会想了。

&rdo;

李一蛾的心在往下沉，怎么他们都想到了死。

她说：&ldo;你们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你们是不是恨爹？&rdo;

大狗小狗说：&ldo;我们不恨爹，我们恨自己没用，救不了秀的命。

&rdo;

&ldo;秀怎么啦，好几天没有看到她了。

&rdo;李一蛾松了口气，原来他们不是要寻死，而是担心秀。

小狗说：&ldo;秀得了病，她要死了。

&rdo;

&ldo;别瞎说，秀不会死的，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好好睡觉，说不一定秀明天就回来了。

&rdo;李一蛾说着，打了个呵欠，她还真悃了。

大狗小狗当然不希望秀死。

他们当然希望秀明天就能回来，和他们一起上学。

他们就那样希望着，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白天里的事情，然后沉睡过去。

小狗梦见了秀坐在一只白色的大鸟背上，从远方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