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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林野之中,雀鸣鸟啼隐隐穿透入静悄悄的卧室,正午的日光直射投入窗内,依偎在地上的两人的脸让阳光照得雪亮,鼻翼与眼下打上界限分明的侧影。
睁开眼的一瞬间,肖澜央先是让光线恍惚了视野,下意识扭头躲避光照,无意间,唇瓣轻轻蹭过了被窝里另一个人光洁的额头。
不过就是睡一觉的功夫,被窝里怎么还长出个人来了?
肖澜央困难地挣扎着要坐起来,承受着沉甸甸的重量,想要起身实属不易。
半边身体都让趴在身上的人压着,不知道是给压了多久,整条右手乃至肩膀都失去了知觉,但凡动一动,就会一阵发麻发痒。
他仿佛被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给黏上了,酣睡中的野兽正搂着脖子,整个攀在他身前不肯撒手,就连他半坐起来之后,也还是没有骨头一样地挂在那儿,像是嵌合上去了一样。
肖澜央难受地哼出短处的鼻音。
睡了一夜,早就松松垮垮的衬衫几乎被蹭散,衣领半敞开着,肩领处的衣料脱落致臂膀,消瘦的双肩完全失去了衣物的庇护,姚迟又是不着寸缕,没有布料的隔阂,两人的肌肤直接贴合在一起。
肖澜央别扭地动了动,肩膀乃至胸口处都是丝滑又清凉的触感,却让那块皮肤之下燃起同火烧似的灼热。
他抬起手,用力在姚迟背后拍了两下:“你下去,别赖我身上睡觉……姚迟!”
见对方没松手,他扬声喊出姓名。
“嗯……?”
人形挂件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脊背拉出月勾似漂亮的弧度,弓挺着抻了个懒腰。
那并非是苏醒的征兆。
耳朵上被什么凉丝丝的东西给舔了一口,让肖澜央浑身抖颤,头皮发麻。
始作俑者在这之后还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间,又是磨又是蹭的,整个人还往上爬了爬,要把他一同压回去继续睡。
肖澜央难抵压倒的重力,身上被带着往后一仰,手肘磕在了不怎么厚实的垫子上,撞出轻微的闷响。
关节骨激起酸疼让肖澜央眉头凝起,双眼眯合。
“起来,给我起来!”
报复心起,他攥起拳头,砸在姚迟背后,力气是用足了,挨打的人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见不奏效,肖澜央又伸手捏住他的耳朵拧拽:“别装死!”
埋在他脖颈侧的脑袋总算抬起来了,左右扭动,甩开抓着自己耳朵的那只手,不情不愿半睁开眼。
即便是这样,人还赖在肖澜央身上,不愿意动弹:“别摸耳朵,痒,困着呢……”
拖长的尾声,如同软绵绵地撒着娇。
肖澜央的气不知道怎么就消下去一大截,余下满腔的无可奈何。
他抬起手,手指弹在姚迟脑壳上,哒哒两下,语气偏近哄孩子一样,说:“行了啊,我有事要出门,赶紧给我松手。”
末了,从头顶滑下去的手又在姚迟脸上掐了两把。
诸如此类的小动作不断骚扰之下,可算把那小祖宗给彻底折腾醒了。
而姚迟醒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肖澜央闹醒他的那些手段如初奉还。
肖澜央身上方才一轻,拖拽着他往下滑的重量消失后不到眨眼的功夫,他的视野忽然一花,便被撂倒在了被褥上,额头挨了两个弹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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